第35章：迷雾重重

“嗯，是这样的。时间是子时，蔡智恒和杨娇娘亲自送杨员外夫妇登上了马车。当时府里不少人都看见了。”

“而且，据我了解，蔡智恒和杨家老两口相处得极为融洽。他们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给他打理了。据估算，他手中掌握的财产，甚至比杨娇娘本人还要多。”余道林若有所思地补充道，眉宇间带着一丝困惑。

宁宴漫步在花园中，停在荷塘边，望着水面粼粼的波光，陷入沉思。

“这么看来，他没有杀人的动机？”

“毕竟，‘吃绝户’这种事，最终图的就是钱财。而如今杨家的所有产业都落入了蔡智恒的手中，他似乎再也没有理由去动杀机了。”

“没错！”余道林抚了抚下巴，接着说道，“而且，还有一点非常关键。”

宁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就在子时送走老两口之后，蔡智恒一直待在米粮铺子里。那天下午，他们还在忙着给铺子进货，许多人都亲眼看见了他。”

宁宴轻轻点了点头。

没有动机，没有作案时间，而且杨员外夫妇明明是乘坐马车离开了，为何却又出现在了书房？这与裴延看到的死者临终前的画面明显不符。

难道是裴延的能力出现了偏差？

又或者，是信息有出入？

宁宴决定先回府，她需要时间梳理一下目前掌握的所有线索。

“不如我们先去一趟镖局吧？你还没去过。”余道林极力邀请道，“而且张潇今天也回来了。”

宁宴摆了摆手，“等案子告一段落，再去也不迟。”

余道林没有多做坚持，他现在完全听从宁宴的安排，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两人回到家中，宁宴拿出纸和炭笔，开始绘制两个案件的线索图。

“马大婶家的纵火灭门案，目前还缺少马大婶夫妇的尸体。”宁宴边画边说，“但从现有线索来看，马大婶一家似乎并非主犯。”

“而杨员外夫妇的被害案，疑点重重。他们究竟是在哪里遇害的？是在坐车离开后才被杀害，还是在府邸内就已经遇害？”

余道林闻言，点了点头，询问道：“你更倾向于哪种猜测？”

“我更倾向于相信裴将军的判断，死者生前最后的画面是在书房。”宁宴顿了顿，继续说道，“否则，凶手没有必要再去灭了马大婶一家，那会显得多此一举。”

她将两个案件关联起来，将马大婶一家定为从案，而杨员外夫妇的案件则是主案。

余道林也表示赞同，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现在需要解决两个关键问题。”宁宴看着余道林说道，“第一，查明蔡智恒的作案动机。第二，弄清楚他的作案手法，特别是人已经离开了，为何又会返回书房。”

余道林认真地记下了这两点。

宁宴低头继续思考，并写画着。“关于蔡智恒没有作案时间的疑点，其实他完全可以不亲自动手，而是指派他人代劳。”

这样，他就能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宁宴看来，本案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杨员外夫妇遇害的第一个现场，以及那些神秘失踪的随从和马车。

两人再次梳理了一遍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然后又一同出门了。

假设蔡智恒确为凶手，那么他为何要下此毒手，谋害杨员外夫妇呢？

宁宴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仔细巡视了杨家名下的所有商铺，并与许多伙计进行了交谈。

伙计们对蔡智恒的评价都非常高。

就连那些服务了杨家几十年的老掌柜，都视他如家中晚辈，对他赞赏有加。

“越是看似完美无瑕的人，往往越是隐藏着问题。”宁宴抱着手臂，靠在路边，和余道林一人啃着一块烧饼，随意地说道。

她突然问道：“余镖头，如果让你入赘，你会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

“那肯定会有遗憾啊，哪个男人会心甘情愿去入赘呢？”余道林凑上前，挑了挑眉毛，说道，“这种情况，要么是家里极度贫困，要么就是男人本身心思不正。”

但根据余道林调查到的信息，蔡智恒的家庭虽然算不上富裕，但也不至于穷到需要靠入赘来谋生。

“会不会是因为爱情？”宁宴继续追问。

余道林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宁宴的肩膀，“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通常这种‘情比金坚’的例子，都是女方带着丰厚的嫁妆嫁过来的。”

“之后，男人若是骨气硬，不愿动用妻子的嫁妆，推三阻四，最后迫不得已使用了，或是为了功名，或是为了做生意，总之最后成功了。”

“然后，他就会想要抛弃糟糠之妻，另娶年轻貌美的女子。”

宁宴闻言笑了，眼角余光瞥了余道林一眼，“你说得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很熟练。”

“戏看多了，耳濡目染。再说这情情爱爱的事，男人通常比女人要理智得多。”余道林觉得站得有些累了，便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宁宴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那蔡智恒当年选择入赘，究竟是真的因为爱情吗？

如果不是，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走！”宁宴收起剩下的半块烧饼，余道林赶紧小跑着跟上她。“去哪儿？”

“凭空猜测也无济于事，不如直接去问个清楚。”

宁宴没有直接去找杨娇娘，而是选择将杨娇娘的乳娘请了出来。

绕了几番弯路，宁宴旁敲侧击地询问起杨娇娘成亲时的细节。

“您说的入赘啊，是我家老爷看中了姑爷的为人，觉得他谦逊敦厚，是个难得的好女婿。”乳娘说起自家老爷，眼圈不禁又红了。

“一开始姑爷还不愿意，后来见了我们小姐，他才勉强答应下来的。”

“那可是标准的才子佳人，配得不能再配了。”

宁宴听了，心中颇感意外。“所以，他是因为爱慕小姐才愿意入赘的？”

乳娘点了点头，“大概是这个意思。”

“那时候蔡姑爷多大了？”

“他二十一岁，我们小姐才十七。”

二十一岁，居然还没有成亲？

“没有。据说是因为家里贫困，当初还有一个未婚妻，后来对方退婚另嫁他人，他孤身一人来到子宁县谋生。”乳娘解释道。

宁宴点了点头，就在乳娘准备告辞时，宁宴突然问道：“他们两人，未来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