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公堂惊现女诸葛

刘庆紧锁着眉头，余道林约好的晨会在衙门迟迟未见人影，让他心头涌上一丝不安。

堂上，县令王大人一拍惊堂木，威严问道：“堂下何人？”

“刘强。”

“二十二夜，徐长山一家五口命案，你是否认罪？”

刘强挣扎着想要站直，却未能如愿，声音沙哑：“草民，认罪。”他之所以如此迅速认罪，不过是还在等刘庆的消息，之前刘庆曾言已请兴隆镖局查案，可迟迟未见人，加上惧怕严刑逼供，他便心一横，咬牙认下。

王县令对师爷示意，师爷会意，取来印泥和卷宗，握住刘强的手，沾满印泥后，重重按在卷宗之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手印。

门口，徐春花凄厉的呼喊撕裂了沉寂：“爹！娘！你们在天有灵，看到了吗？凶手认罪了！等他下去了，一定要把他撕成碎片，丢进油锅里！”她哭得肝肠寸断，一旁的刘强妻子王氏也含泪高喊：“冤枉！”

秦三厉声呵斥一声，目光扫视四周，却未见宁宴，就连余道林也不见踪影，他心下估摸，那两人怕是畏惧不敢来了。

王县令再次拍下惊堂木，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案情，随后看向师爷。师爷表示记录无误。

“结案！”王县令洪声宣布，“三日后，本官会将卷宗呈递府衙，届时朝廷自有定夺。”话音刚落，他整理了一下官袍，正欲起身。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穿透人群，在门口响起：“王大人，请留步。”

王县令脚下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容貌清秀、身形高瘦的少女，身着一袭青色男装，气质清冷，竟与之和谐无比。

刘庆惊喜地望向少女，随即又是一愣，他并不认识宁宴，但很快，他在少女身后看到了余道林，余道林朝他挤了挤眼，刘庆长长舒了口气，急忙朝余道林抱拳致谢。

“你是何人？”王县令紧盯着宁宴，“可知扰乱公堂之罪？”

宁宴上前行礼，亮出了腰牌。“在下兴隆镖局，宁宴。”在大周，镖局一旦获准执业，便拥有与捕快相似的权力，只不过一个受朝廷供养，一个自负盈亏，其余并无二致。

“兴隆镖局？”王县令重新坐下，“你登堂，是为了那纵火案？”

秦三面色阴沉，死盯着宁宴，乔路则在后方低声咒骂，显露出明显的不满。

“回大人的话，正是。”宁宴躬身行礼，“在下受苦主所托，前来查明此案。经过七八日的细致查验与走访，已搜集到不少线索。得知今日大人过堂，便匆忙赶来，呈上卷宗。”

宁宴话音刚落，余道林便将卷宗递给了王县令。王县令接过卷宗，越往后看，脸色愈发铁青，最终“啪”地一声将卷宗甩在桌案上。“一派胡言！这是查案，不是你小姑娘家家的奇思妙想！你以为你在讲故事吗？”

他指着刘强，厉声喝道：“这刘强，有作案动机，有杀人时间，稻草也是他家的，最后他自己也认罪了！这还不够吗？”

宁宴闻言，秀眉微蹙。从秦三等人的办案态度，她已窥见宁县官衙的腐败，如今看来，王县令的态度更是印证了这一点。上行下效，也就不难解释秦三等人为何如此胆大妄为了。

“当然不够！”宁宴走到刘强身旁，朗声说道，“不过，既然大人不信我卷宗上的内容，我便退一步。”

王县令皱眉，饶有兴致地想知道她如何“退一步”。

“我对此次纵火案的结案，提出质疑。大人若愿听，便赐教几句；若不愿，也无妨。”她向上方的王县令抱拳，掷地有声地说道，“待王大人将卷宗呈递府衙，我便越级喊冤，若府衙不理，我便去布政使那里，若布政使也不管，我便直接去刑部！”

“大人，可得想清楚了。”

在大周的刑狱制度下，县衙呈报的案件，一旦送往府衙，便不能再随意更改，除非府衙驳回，要求重审。若真发生此事，对于一县之主的仕途，无疑会造成巨大的负面影响。

宁宴言毕，背着手，挺直身躯站在公堂之上，毫不畏惧地与王县令对视。她身后，余道林额头瞬间冒出细密的汗珠。他素知宁宴脾气火爆，却未料到她竟如此刚烈，这番话，即便是他，也不敢在公堂之上直说。

但转念一想，宁宴所言确实有理。王县令可以轻易将她赶出去，却无法阻止她去上诉。一旦她上诉成功，王县令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余道林心中不禁佩服不已。

门外，刘庆也感到无比震惊。为官十余载，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胆识过人的女子。

“大胆！”秦三喝斥道，“公堂之上，不得对大人无礼！”

宁宴负手而立，语气坚定：“大人身处公堂，上为报效朝廷，分忧圣上，下则治理一方，庇护百姓。若手中的案子查不清，便是既不忠，亦不仁。”

她说着，拂袖转身，对余道林道：“我们走，去府衙。”

“站住！”王县令厉声呵斥，指着宁宴，“牙尖嘴利，振振有词！”

“成，本官就听听，你要如何证明，你卷宗上所列之事，件件属实。”王县令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若被本官发现你在戏弄于我，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