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金刀门徒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1891更新时间:25/09/14 02:00:32

宁宴告别了金树,手中提着沉甸甸的肉,脚步轻快地往家赶。路人纷纷投来善意的目光,与她亲切地打着招呼。早饭过后,她便径直前往兴隆镖局打卡。

踏入门内,晨光熹微,院子里已是人声鼎沸。一队押镖的车马正有条不紊地点算着,准备启程。然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这位不速之客——宁宴。尽管她已换上男装,但在这群粗犷的镖师中,她独特的性别依旧让她显得与众不同。面对众人的注视,宁宴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了声招呼,随后径直穿过二门,步入三门,将身后窃窃私语的目光远远甩在身后。

“宁宴!”余道林正埋头修理一扇吱呀作响的院门,看到她,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我给你买了早饭,等我修好这门,咱们就一起去衙门签字。”

案件终于尘埃落定,作为经办人,他们需要前往衙门进行签字盖章,以示案件的正式完结。

“好啊。”宁宴上前推了推那扇摇摇欲坠的门,刚使了点力,那门便“咔哒”一声,伴随着一阵木屑飞溅,彻底倒塌在地。宁宴哭笑不得地看着余道林,余道林尴尬地挠了挠后颈,赔笑道:“嘿嘿,我、我再仔细修修。”

宁宴随手提壶烧起水,张潇则站在书架前,专心致志地整理着卷宗。宁宴瞥了他一眼,发现他正在翻阅的,正是昨天她也看过的关于“墙体藏尸骨”的那个案子。昨夜的那个梦境,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一捧沉甸甸的金子,若真是如此,她未来的日子便再也无需为生计发愁,不仅能买房置地,甚至还能成为一方土豪。

思绪翻涌间,张潇整理好卷宗,正准备出门。

“张潇,你要去哪里?”余道林追着问道。

张潇停下脚步,看了宁宴一眼,随即语气冰冷地回应:“我再去现场看看。”

“你还查这个案子?委托人都消失了,你就算查出什么,又有什么用呢?”余道林不解地叹了口气,他觉得张潇太过执拗。三年前发现的白骨,案发时间更是难以考证,毫无头绪,张潇却依然不肯放弃。

“既然我答应了他,就该竭尽全力。”张潇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你们好好休息吧。”

余道林看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宁宴继续埋首于卷宗中。一下午,风平浪静,无人前来寻求办案。于是,她和余道林一同前往衙门,为之前一个案件进行了签字备案。

王县令正趴在桌案上,躬着身子,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看得出来,昨日的那一顿“教育”,确实让他吃了不少苦头。

离开衙门时,宁宴意外地看到了秦三和乔路。乔路见到宁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几乎要扑上来将她撕碎。他咬牙切齿地指着宁宴,威胁道:“咱们走着瞧!”

“乔捕头,还是好好养伤吧,”宁宴挑了挑眉,语带嘲讽,“以您现在的这副模样,走路都得小心翼翼,自然是‘走着瞧’,十分‘好看’。”说罢,她拂袖而去。

“你给我等着!”乔路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喊道。

宁宴的心情依旧十分愉悦。她原本对古代官府中的人,总是怀揣着一丝敬畏。一来是由于不了解,二来是“民不与官斗”的俗语,加上自己孑然一身,倒也无所畏惧。可现在,她却觉得那些占据高位的官员,根本不值得她尊敬。

“怎么了?”走了没多久,宁宴听到路边茶馆里,不少人正热烈地讨论着战事。

余道林压低声音,解释道:“东安县那边还在打仗,听说这次北莽人攻城的势头极为迅猛,咱们这边也折损了不少人马。”

宁宴扬了扬眉,心中了然。难怪裴延会急匆匆地离开,原来是战事已经如此吃紧。

“更可气的是,朝廷那边竟然还在克扣裴将军的军饷!那些尸位素餐的勋贵,简直不是人!”余道林忍不住愤骂道。

宁宴望着眼前安宁祥和的子宁县街景,难以想象外界的生灵涂炭。如此想来,裴延将军的确功不可没。

“我们也去喝杯茶吧。”宁宴提议道。刚坐下,她的目光便被隔壁桌的一位道士吸引。那道士约莫五六十岁,正愁眉苦脸地呷着茶。在他脚边,一条黄狗蜷缩着身子,乖巧地打着瞌睡。

感受到宁宴的注视,道士也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宁、宁宴?”道士猛地站起身,径直坐到宁宴对面。“你……你是宁宴,对不对?”

宁宴点了点头。“贫道张四海。”道士自我介绍道。他身旁的黄狗也抬起头,认真地打量着宁宴,一人一狗,竟有几分神似。

“道长认识我?”宁宴有些好奇地问道。

“认识,认识!杨员外家的案子,你办得真是漂亮!那天我在衙门口亲眼看到的。”张四海挪了挪屁股,凑近宁宴,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你……还接案子吗?”

宁宴点了点头。“但我收钱。”她暗自猜测,这位道士八成是个穷光蛋,那一身道袍洗得发白,满是褶皱,想必囊中羞涩。

“多、多少钱?”张四海小心翼翼地捏住腰间的钱袋,语气显得有些抠门。

余道林竖起一根手指,然后也凑近张四海,鬼鬼祟祟地说道:“这要看是什么案子了,但起步价,至少五十两!”他其实知道案子不一定值这么多,只是想逗弄一下这个吝啬的道士。

张四海那原本就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抽动了几下,脸上的褶子仿佛又加深了几分。“那、那就算了吧。”他垂头丧气地踢了踢脚边的黄狗,准备起身离开。

宁宴和余道林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悠闲地点了茶点。正当他们随意聊着天时,却见张四海又返回了。“如果查不到,是不是就不收钱了?”他试探着问道。

“我们只收三成定金。”宁宴含笑说道。这是行规,即使最终查无所获,他们也需要收取一部分辛苦费。

“行!”张四海压低了嗓音,凑到宁宴耳边低语道:“我不是要查什么案子,而是想找个东西。”宁宴对张四海口中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个将钱看得如此重要,却又咬牙出血想要寻找的东西,想必对他而言,意义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