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智斗奸细

“这里是何处？”宁宴轻声问道，目光锁定在地图上那醒目的红点。

余道林看着宁宴，脸色渐渐凝重，他听闻宁宴的猜测，低语道：“看这标记的位置，只怕是子宁县的驻兵军营。”

“绘制此图，究竟有何用意？”余道林不解。

宁宴的目光锐利，反问道：“你可知晓，东安县为何差点被北莽大军攻破？”

“此事有所耳闻，据说是东安县出了内应。”余道林恍然大悟，随即捂住嘴，惊疑道：“难道，这位老道士，竟是北莽的奸细？”

宁宴的点头，证实了他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她沉吟片刻，继续道：“这两个人，原是山寨的土匪，山寨被剿灭后，他们便投靠了北莽。如今以云游道士的身份，为北莽搜集情报，充当奸细。”

恰在此时，乔路推门而入。宁宴正欲将布条地图之事告知他，乔路却突然提高了音量，对宁宴说道：“张四海失踪，嫌疑最大。更甚者，我听说藏书塔内的夜明珠亦不知所踪，我怀疑他监守自盗，勾结外人。”

他说话时，目光一直紧盯着宁宴，似乎在试探她的反应。他怀疑宁宴与张四海有染，所以此刻才“好心”与她分享所谓的“结论”。

宁宴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愣，脱口而出：“你得出这等结论，可有确凿的证据？”

“这颗夜明珠，虽价值连城，但在大周，却是有价无市。”乔路语气肯定，“他们若想脱手，唯一的途径便是卖给北莽人。”

他顿了顿，补充道：“毕竟，这是御赐之物，在大周境内，是不允许私下买卖的。”

“昨日身亡的玄明道人，名叫吴宪，原是道央山的土匪。而这位青城道人，若我未曾猜错，便是他的兄弟，名叫张芒。”宁宴眉梢微挑，没想到二人竟真的是土匪出身。

“这两人四处游历，甚至出关与北莽人有过接触。张四海很有可能，便是想通过他们，将夜明珠售予北莽。”乔路斩钉截铁地说道。

“你与张四海相识，又故意接近裴将军，我在此怀疑，你与他们是一伙的。”乔路目光灼灼地盯着宁宴。

宁宴闻言，恍然大悟，随即轻笑出声：“乔捕头饶了一大圈，莫不是想证明，我也是奸细？”

“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乔路冷笑连连。

余道林闻言，猛地站起身，挡在宁宴身前，怒声斥道：“乔路，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若是宁宴真和张四海勾结，这案子还有你什么事？”

宁宴站在余道林身后，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她淡淡地说道：“乔捕头的思路，当真是清奇。”

乔路脸色一沉，猛地拔出佩刀，指向宁宴二人，厉声喝道：“做贼心虚！”

“乔路，”宁宴不再称呼他为捕头，免得心生恶心，她慢悠悠地说道，“你说我故意接触裴将军，窃取情报，可曾向将军问过？”

乔路闻言一愣。

“查案，咱们各行其是。若你想公报私仇，栽赃陷害，还请拿出些真凭实据。”宁宴说完，也冷笑一声：“区区几句话，便想将我拖下水，你是太高看自己，还是觉得我宁宴是个软柿子？”

乔路勃然大怒，当即招来他的手下，一副准备动武的架势。

宁宴却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只是轻描淡写地将那块印有地图的布条，丢向乔路。

“你的眼力，连三岁孩童都不如。”她指了指布条，继续说道：“好好看看。”

乔路接过布条，仔细一看，脸色骤变。

宁宴接着说道：“布条上的信息，也算是对你刚才那些凭空猜测，最好的佐证。若想进一步确认，倒也方便，不妨去东安县走一趟，问问是否有人认识他们。”

乔路的目光闪烁，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急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东安县的内应，便是他们？”

“完全有可能。”宁宴颔首，继续说道：“这才是你应该调查的重点，而不是目光短浅地盯着我，一心只想公报私仇。”

乔路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宁宴，咬牙切齿道：“我早晚会收拾你！”

宁宴耸了耸肩，不以为然地回应道：“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乔路收起布条，神色变得格外郑重。

宁宴不再理会他，转而走到茶几旁，刚拿起茶杯，张四海的师弟，清心道人，便出现在门口。

“宁镖头，贫道有话与你说。”清心道人躬身行礼。

宁宴打量着眼前这位道人，他约莫四十出头，面容白净，气质脱俗，乍一看，仿佛只有三十出头。他手持拂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道人请讲。”宁宴示意他继续。

清心道人开口说道：“昨夜，贫道听闻玄明道人的房间里有动静。”

他接着补充道：“还听到了开门声，以及脚步声。”

“当时贫道本想查看，但随即听到了玄明道人打哈欠的声音，贫道以为他只是起夜，便没有开门确认。”

“当时是何时辰？”宁宴问道。

“未到寅时，贫道当时睡眼惺忪，也未曾留意沙漏，故而不确定。”清心道人思索片刻，继续说道：“至于声音，除了玄明道人，似乎还有两名男子低声交谈的声音，只是贫道不敢确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一侧瞥了一眼。宁宴顺势走到门口，果然看到赤阳子正站在那里。

她随口问道：“赤阳子道人，可曾听到些什么？”

赤阳子的脸色明显比昨日更加憔悴，眼下也带着淡淡的青黑。宁宴注意到他身上的道袍，衣角处有一处浅淡的茶渍，与她昨日看到的，位置如出一辙。

这表明，赤阳子今日并未更换衣袍，是心神不宁所致吗？

赤阳子走上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房内死去的玄明道人，随即摇了摇头：“昨夜睡得沉，什么也没有听到。”

“贫道亦是如此。”纯阳子也随之走来，“贫道在寅时之后便开始打坐，若是有什么动静，定然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