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疑云重重

乔路目光锐利如刀，直刺无为道人：“事已至此，你还不肯认罪？”

无为道人依旧镇定自若，反唇相讥：“凶器何在？前两位死者遇害的凶器，你可曾寻到？若无实证，又凭何定罪？”

“衙门办事，轮不到你来指教！”乔路语气愤怒。

无为道人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意，他转而看向宁宴，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试探：“宁姑娘，你难道也与他们一般，不寻得凶器，便想将这四条人命尽数栽赃在本道人头上？”

宁宴眉头微蹙，无为道人的质问确实让她感到有几分道理。

“五名土匪，摇身一变成为北莽奸细，如今却在你等窝里反目成仇，这便是你们的杀人动机！”乔路声色俱厉地吼道。

无为道人微微摇头：“本道人已说过，并不认识他们。”

“你说不认识便不认识？我们凭什么信你？你的证据又在哪里？”乔路步步紧逼。

无为道人沉默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乔路，随即闭上双眼，一副不愿再多费口舌的模样。

现场的气氛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去找凶器。”秦三倒是冷静了许多，他当即下令，将手下分成几路：一部分人去林中搬运赤阳子和纯阳子的尸体，另一部分人则分散开来搜寻其他几具尸体。

乔路突然转向宁宴：“张四海至今仍未寻获？”

宁宴摇了摇头，实则她并未真正去搜寻，她内心深处有一个强烈的直觉，张四海并无危险。她坚信，待案情了结，他便会如同往常一样再次出现。至于这直觉的来源，便是那条名叫“富贵”的狗。一条狗，若非主人带着，绝不可能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失。

此时，案件的关键似乎又回到了无为道人所言的“凶器”与“动机”。

“将军，请随我来。”宁宴决定动用裴延的特殊能力。她将裴延带到第一位死者玄明道人的尸体旁，用手指了指尸体，示意裴延仔细查看。

裴延瞥了宁宴一眼，略带调侃地说道：“宁姑娘，你现在使唤我，倒是越来越顺手了。”

“还请将军行个方便。”宁宴拱手行礼，“在下所办的案子已陷入僵局，急需将军这般奇特的能力，方能打破僵局。”

裴延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么说来，你是来求我的？”

宁宴点头，坦然承认：“正是，宁宴在此恳请将军出手相助。”

“两顿饭。”裴延伸出两根手指晃了晃，宁宴毫不犹豫地点头应允：“成交，两顿饭。”

裴延这才满意，他将手搭在玄明道人的手腕上，随即，他紧锁眉头，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

宁宴立刻问道：“可是有什么发现？”

“我看到了一个男人，就站在他的对面，但脸部模糊不清，我只能确定，凶器是一根铁棍，而那名男子，穿着一身道袍。”

“脸部模糊？”宁宴追问道：“是戴了面具吗？”

裴延摇了摇头：“并非面具，而是视线巧妙地错开了，看向了上方。他的目光，恰好避开了我的感知。”

这种微妙的错开，着实令人生疑。

宁宴又示意裴延查看青城道人死前的情景。然而，裴延看到的只是一片虚无，没有任何画面。他皱眉说道：“此人死前，是否中了迷药？”

“而且，迷晕的时间似乎相当长，所以画面才变得如此混沌不清。”

宁宴心中了然，青城道人确实是在死前中了迷药，金树当时在茶盅里也曾闻到一丝异味。

“不过，你这‘异能’，似乎也并非万能。”宁宴故作遗憾地说道，随即转身准备离开，“看来，今日这顿饭，我算是白请了。”

她背着手，率先向外走去。

裴延紧跟在她身后，语气带着几分恼怒：“你再说一遍？”

“我说完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宁宴毫不退让。

裴延指向她，反唇相讥：“你又好到哪里去？还好意思收别人的钱财来查案，依我看，你这点本事，拿人一文钱都该感到羞愧。”

“为何要羞愧？我的委托人让我寻找夜明珠，我不是找到了吗？”宁宴冲他得意地挑了挑眉。

“案子呢？凶手至今拒不认罪，动机不明，凶器不明，你一样都查不清，也好意思自诩能力出众，真是丢人。”

宁宴轻哼一声：“倘若我知道了呢？”

“你要是知道了，我请你吃饭！”裴延毫不犹豫地应战。

宁宴顿时打了个响指，随口对身旁的余道林说道：“余捕头，你可得作证！”

余道林一脸茫然，心头纳闷，这两位“祖宗”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他完全没弄明白状况。

时辰已至天光大亮，乔路和秦三两人依旧在紧张的审讯与侦查之中。曾经热闹非凡的清风观，如今只剩下清心道人，以及两位年幼的小道童。

宁宴对此并未过多关注，她径直来到了赤阳子和纯阳子遇害的现场。有件事情，让她感到十分蹊跷。

“将军，您说，为何凶手的杀人手法会突然改变？”

“大约是两个人一起行动，不太方便动手吧。”裴延安闲地坐在一截树桩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宁宴忙碌的身影。

宁宴在现场仔细勘察，最终找到了那个布置陷阱的发射点。在发射点附近，她发现了几枚陈旧的脚印。这些日子并未下雨，地面的泥土早已干燥，脚印也清晰可见。

她蹲下身，仔细地勘察着。

裴延问道：“在看什么，如此专心？”

宁宴一边测量着脚印的大小，一边仔细辨认着脚掌的着力点。起身时，她手里捻着一缕细微的白须。

“是拂尘上的？”裴延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说来，兜兜转转，凶手还是一名道士。”

“不过，”他靠在树干上，姿态懒散，目光玩味地看着宁宴，“观中几位道士都有拂尘，这点倒也算不上什么确凿的证据。”

宁宴摇了摇头：“将军，你并未看明白，这恰恰就是证据，而且是十分关键的证据。”

裴延想继续追问，宁宴却卖起了关子，不再开口。

裴延气得咬了咬牙。

秦三和乔路等人并未找到凶器，但他们已将无为道人列为主要嫌疑人，并将其带回了衙门。几具尸体也被妥善地送往了义庄。

正当宁宴准备离开时，她突然听到了急促的狗叫声。

紧接着，张四海从后山方向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身上的道袍胡乱地披着，而他的那条狗“旺财”，则跑在最前面，对着宁宴“汪汪”地叫个不停。

“师兄！”清心道人匆忙迎了上去，“你这是去哪里了？可是又受伤了？”

张四海咒骂了几句，才一脸怒气地说道：“天知道是哪个狗东西，把我关在塔里，我醒来的时候，嘴巴就被堵住了，整个人被绑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