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疑云初现
类别:
古代言情
作者:
字数:2095更新时间:25/09/14 02:00:32
玉真道人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眼神却在宁宴转身的刹那,染上一丝难以捉摸的光。待得佳人身影消失在视野尽头,他方才长舒一口气,重新投入到手中那耗费心神之事。此后数日,宁宴再未踏足药庐,而他,也成功将那副精心熬制的丹药送到了宁王的手中。
又两日,宁宴的身影伴随着赵之言,一同消失在寨子的边界。巧合的是,玉真道人亦打算出门一趟,他的行囊才刚收拾妥当,一个宁王府的常随便如影随形地出现,“道人,王爷请您过府一叙。”
怀着一丝忐忑,玉真道人急匆匆赶往宁王府,不曾想,迎接他的竟是宁王吐血的狼狈模样。更令人心惊的是,宁王那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竟被一层黑气笼罩,显得异常狰狞。
“这……这是怎么回事?”玉真道人炼丹多年,还是头一回遇见这般诡异的状况。宁王服用他的丹药已是多年,寻常并无异样,为何今日竟会发生如此剧变?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宁宴那日离去前意味深长的话语——“重金属中毒”。尽管他并不完全理解这四个字的含义,但宁宴那自信的语气,却让他隐隐觉得,她所言非虚。
他当即手忙脚乱地为宁王取了几味解毒之药,随后仓皇地跑出王府,急切地询问身边的随从,“四小姐可曾离开?”
“回道人,四小姐昨日便已走了。道人若是要寻她,小的可以为您跑一趟。”
玉真道人连连摆手,心中暗自盘算。他此刻并不希望宁宴知晓宁王中毒之事,更不敢让宁王得知,丹药出了问题竟与他有关。他索性一头扎进了药庐,接连三四日不眠不休,潜心研制出一种新的解药,并亲手喂给了宁王。
服药之后,宁王的症状确实有所缓解,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宁王时常唉声叹气,抱怨自己头重脚轻,记忆力也日渐衰退。
“道人,莫非是你的丹药出了问题?”宁王沉着一张脸,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
玉真道人心中一凛,他仿佛从宁王的眼中看到了某种危险的光芒,那是一种足以令人胆寒的杀意。“没有,王爷您不必担忧。这不过是服用丹药后的正常反应,过些时日便会痊愈。”他赶紧安抚道,但心中已是惊惧不已。
“不过,”他话锋一转,硬着头皮说道,“贫道需要外出几日,寻访一种新的药材。”
宁王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去了。
玉真道人如蒙大赦,出了王府便循着踪迹打听宁宴的下落,直奔宁宴所在之处。然而,他抵达时,宁宴却恰好随同军队一同出外巡逻,根本不在。赵之言见到他,一脸好奇地问道:“道人,寻宁宴何事?”
“无甚要紧之事,只是些许琐事,想与四小姐讨教一二。”玉真道人含糊其辞。
他在军营中苦等了宁宴一日一夜,终究是按捺不住,亲自策马追寻。终于,在路边,他远远望见了宁宴正与人一同用餐的景象。宁宴见到他,也颇感意外:“你怎么来了?莫不是父王派你来的?”
玉真道人仔细打量着宁宴的神色,发现她丝毫没有中毒的迹象,心中暗道:“看来,她那天去药庐寻我时,并没有对我使什么手脚。”
“四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玉真道人牵着宁宴的手,将她引到一旁,“贫道有一事,想向您请教。”
宁宴掰了一半的馒头递给他,平静地说道:“你说。”
玉真道人虽然无心进食,却还是接过了馒头,压低了声音问道:“上次您所说的‘重金属中毒’,可有解法?”
宁宴闻言,眉头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
“这解药,可就有些棘手了。”宁宴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虽则我略懂一二,但从未实际操作过,恐怕会生疏。”她话未说完,便有人在远处呼唤她。宁宴敷衍了玉真道人几句,便匆匆离去。
玉真道人何等精明,从宁宴闪烁其词的态度中,他已然洞悉了一切。“难道她已经知道了?”他心中暗自揣测,“可这不可能啊,她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他惊讶于宁宴似乎早已料到,解药并非一颗便能解决。宁宴的态度明显是在拿捏他,他预感,宁宴很快便会向他提出某种条件。
“难道她那天去我药庐,真的动了什么手脚?”他越想越觉得,这似乎是宁宴为他设下的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只待他乖乖跳进去。
越想越是恼火,他拂袖而去,心中暗下决心,绝不能让宁宴牵着鼻子走。至少,也要等到宁宴主动找上门来,提出条件,到那时,他便能化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拿捏她。更何况,宁宴并不知道,解药究竟需要几颗。
然而,他连续等了三天,他自己并未找到破解宁王之毒的办法,宁宴也迟迟没有来找他。无奈之下,他只得再次启程去找宁宴,却不想,她又已不在。
他只好再次追寻宁宴的踪迹。
在幽深的林子中,宁宴正与沈思行、余道林一同围坐着,点着蜡烛,聚精会神地研究着一张地图。
“看样子,他们是想攻打郴塘。”宁宴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缓缓说道,“一旦拿下郴塘,便能彻底掣肘住裴延。”
郴塘,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同样,攻守也极为艰难。若能成功拿下此地,往后的战局便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对裴延而言,他将再无胜算,只能退守京城,任由宁王的兵马将其团团围困。
“郴塘距离京城不过三百里,即便被围困,也未必能将其困死吧?”余道林不解地问道。
宁宴摇了摇头,解释道:“宁王并不急于一时,他有的是时间耗。可大周,却耗不起,更不敢耗。”她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如今已是三年五载,三百里外的宁王一旦称帝,又有几人还会记得当今的皇帝是谁?更何况,当今圣上本就不得民心。”
“那便让裴将军立刻派兵前去,务必守住郴塘!”余道林急切地建议道。
宁宴依然摇头,她看着余道林,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你还是没有明白。如果裴延率先夺取了郴塘,赵之澜便会立刻封锁住郴塘的口子,然后亲自率领大军南下。届时,赵之澜在外,裴延在内,他的选择,将比裴延多得多。”
“此事,裴将军想必早有预料,只是不知他会如何部署。”沈思行眉头微蹙,他补充道,“如今,最大的问题,并非裴将军打不过赵之澜,而是朝廷的实力太过薄弱,兵马粮草,始终是短板。”
兵力倒还好说,裴延手中尚有精兵,但粮草供应,却一直是拖后腿的关键。即便是裴延,也未曾料到,国库竟然如此空虚。
“哪家打仗不是粮草先行?”沈思行感叹道,“即便兵力再强,也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杀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