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暗夜私语

“你躺着别动，我亲自给你做饭。”宁宴笑意盈盈，目光狡黠地望着玉真道人，声音里透着几分戏谑，“敢不敢尝尝我亲手烹制的佳肴？”

玉真道人坦然一笑，双手合十，满是信任地回应：“宁姑娘此言差矣，贫道对你已是倾心相待，岂有半分怀疑之理。”

宁宴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拍了拍玉真道人的肩膀，带着一丝得意：“既然如此，那你有口福了，贫道这就去厨房大展身手。”

哼着轻快的曲调，宁宴晃进了厨房。然而，玉真道人这份信任，终究是错付了。她亲手做的饭，里面确实下了剧毒。

“旺财，快来，准备开饭啦！”宁宴招呼一声，推开了房门。但就在门扉洞开的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袭来，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漆黑的身影从门内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她径直拖了进去！

“你！”宁宴惊呼出声，本能地挥拳反击。可对方却一把将她禁锢在怀中，倚着墙壁，顺手合上了房门。“嘘！是我。”

看清来人，宁宴彻底惊呆了，“裴延？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急切地望向门外，又回过头询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没良心的，若不是我来，你怕是早就将我抛诸脑后了。”裴延的语气带着一丝戏谑，但眼神却一刻也未曾离开宁宴的脸庞，手臂更是紧紧地揽着她的腰肢。他注意到，宁宴似乎消瘦了不少，脸色也有些黯然，看来离开他之后，她的日子并不算好过。裴延的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慰藉。

“怎么可能，你可是裴延。”宁宴有些不习惯被他这般搂抱，试图向后退去，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城中的守卫森严，你竟能悄无声息地进来，实属不易。”

“普天之下，认识我裴某的人又非一人。再说，再严密的守卫，也挡不住我。”裴延故作轻松，假装没有感受到宁宴的挣扎，他用下巴轻轻点了点清溪的方向，问道：“攻城已数日，还要继续吗？”

宁宴点了点头，将眼下的局势一一告知裴延。随后，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宁王最近在服用一种特殊的药丸，我已请沈思行去查验，但至今未有结果。不过，他如今已中了毒，这段时间内，必然会精神萎靡，力量大减。接下来的几个月，将是你最好的机会。”金属中毒，如果毒性不是特别强烈，身体是可以自行代谢掉的，只是宁王体质较弱，这个过程或许会十分缓慢。

裴延沉思了片刻，这才点了点头，“你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不如随我一同离开？”

“暂时不行。”宁宴婉拒道，“我与白起的解药尚未拿到。不过，玉真道人已经将解药的配方给了我，我需要先尝试配制出一颗，让他服下，这样我才能安心。”她必须提防玉真道人的狡猾。

正当两人低语之际，门外隐约传来脚步声，紧接着，赵之言的声音响了起来：“旺财，你在这儿呢，有没有看见四妹？”

“汪汪！”旺财回应着。

“四妹去哪了？再去周围找找。”赵之言说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宁宴想起身查看，裴延却忽然加重了手臂的力量。“嘘。”他凑近宁宴的耳畔，低语道，“人没有走远。”

宁宴背对着他，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狐疑地打量着裴延。他这次来，行为举止似乎有些异常。裴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本想松开手臂，却又依依不舍，只好撇过脸去，掩饰住那份局促。

两人靠得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宁宴低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裴延的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发顶，鼻息间萦绕着她发丝间淡淡的清香，一时间竟乱了心绪，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过了不知多久，门外再次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宁宴轻轻推了推裴延，“人走了，还不松开？”

裴延连忙松开她，退开了几步，故作镇轻咳了两声，“赵之言……还、还、还挺好看。”

“什么？”宁宴诧异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我说什么了吗？”裴延奇怪地反问，难道他说错了什么？

宁宴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不知怎的，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你有毛病。”说着，她让他坐下，“你吃饭了吗？”

“没有！”裴延带着几分委屈，“你做饭给我吃？”

宁宴觉得有趣，“你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前来，就只是为了吃顿饭？”

裴延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脸。

裴延不能久留，用过晚饭后，他便要启程出城。

“路上多加小心，城中的巡逻队伍十分严密。”宁宴叮嘱道。

“你是在担心我吗？”裴延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我死了，你又该怎么办？”

宁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你死了，难道还要我陪葬不成？顶多是多费点力气，把你的坟墓挖得大一些罢了。”

裴延磨了磨牙，嗔怪道：“真是没良心。”

宁宴强忍着笑意，送他离开。

次日，赵之言被宁王召回。又过了两日，赵之澜抵达，他亲自接管了兵权，指挥攻打清溪。与赵之言相比，赵之澜显得更为沉稳老练，也更具城府。

宁宴并不急躁，她在静静等待着时机。

这天晚上，当宁宴正在房中配置解药时，玉真道人敲门而入。“四小姐，出事了！”

“怎么了？”宁宴放下手中的调配工具，关切地问道。玉真道人神色慌张：“世子爷……世子爷刚才被人刺杀了，受了重伤！”

赵之澜的伤势比宁宴预料的还要严重。他身中三刀，其中一刀很可能伤及了脾脏。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势，宁宴身为非医者，也无能为力。赵之澜勉强支撑了两日，最终还是撒手人寰。

赵之澜的离世，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宁宴都未能及时反应过来。直到宁王赶到，她仍沉浸在一片恍惚之中，才真正意识到赵之澜已然离世。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赵之言，宁宴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深深的钦佩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