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窘迫

“楼上的，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
“是上次直播的小哥哥啊！”
“我蹲了好久了，终于蹲到了！”
“这对CP我先锁死了！”
梁即生怕贺啟不喜欢这种场合，笨拙地用手比划着，想暗示他自己正在直播。
奈何她这比划实在过于抽象，在贺啟看来简直是天书，一时半会儿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眸子锁定了梁即，语气冷静得仿佛在讨论天气：“你……手抽筋了？”
梁即瞬间石化，脸上的笑容僵住。
“哈哈哈，对不起，我不厚道，我笑喷了！”
“她是想告诉你，她在直播啦，哈哈哈哈！”
“笑不活了，哈哈哈哈！”
若是贺啟能看到屏幕上的弹幕，定能瞬间明白梁即的用意。可惜，他现在压根儿看不见那些疯狂滚动的文字。
他略带疑惑地向梁即的方向靠近了几步，梁即见状更加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贺啟见她举止古怪，索性不再理会，目光随意地扫过房间。
忽然，他的视线被定格在桌子底下，一只圆滚滚的猫咪正慵懒地趴在那里，模样可爱至极。
贺啟小心翼翼地将猫抱了起来，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梁即的手机屏幕。
“你在直播？！”这一看不打紧，顿时吓了他一跳，仿佛怀里抱着个烫手山芋，连忙退出了镜头范围。
“哈哈哈，现在才发现，反射弧有点长啊！”
“有点小可爱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这对CP简直太可了！”
……
梁即眼巴巴地望着贺啟，委屈巴巴地说道：“我刚刚不是一直在跟你暗示吗？”
贺啟闻言，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梁即刚才那些奇怪手势的含义。一时间，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尴尬与无奈交织在一起：“你的表演……也太抽象派了吧。”

“贺师兄，你这是要出门吗？”她水灵灵的眸子落在贺啟身上，好奇地问道。
贺啟微微颔首，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唯有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他小心翼翼地把猫抱了出来，又给它添了些猫粮。
贺啟看着埋头苦吃的月半，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它那油光水滑的皮毛：“记得少吃点，都胖成什么样了。”
正在大快朵颐的月半，猫粮瞬间就不香了。它不满地抬起头，对着贺啟呲牙咧嘴，发出威胁的低吼。
“跟你说真的，别不乐意听，到时候母猫都看不上你，有你哭的时候。”贺啟笑着说道，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喂完猫，贺啟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便径直出了门，只留下一个挺拔修长的背影。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梁即的肩膀。
她转过头，看到的是肖碧汾那张略带玩世不恭的脸。
“看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肖碧汾笑着问道。
梁即老老实实地回答道：“贺哥刚刚出门了。”
“哦，应该是去公司了吧。”肖碧汾漫不经心地说道。
梁即摇了摇头，轻声反驳道：“方向好像不太对，不是去公司的路。”
“那应该是去医院了吧。”肖碧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
梁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没有多说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应该是去医院复查而已，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肖碧汾敏锐地捕捉到梁即脸上的担忧，连忙安慰道。
梁即点了点头，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有些忧虑。
……
“你最近是不是又强行使用右手了？”桌子对面，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医生看着手上的报告单，眉头紧锁，语气严肃地问道。
贺啟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姿态随意而放松。听到医生的问话，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是啊。”
医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带着一丝责备：“我不是早就叮嘱过你，尽量不要使用右手吗？你这手的情况现在很糟糕。”
“没办法，有时候总会不自觉地用到。”贺啟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似乎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毫不在意。
医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子上，然后推到贺啟面前：“你的右手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再用了。虽然之前的情况不算太好，但总归还算稳定。之后切记，绝对不能再使用右手了。”
贺啟看都没看桌子上的资料一眼，直接又推了回去，抬起头，直视着医生的眼睛，语气平静地问道：“我对这些报告没什么兴趣，我只想知道，手术的事情。”
“以你现在手的情况，我个人建议还是不要做这个手术。”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诚恳地建议道，“毕竟我的把握连三成都没有，维持现状，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手是人类身体上最为精巧的器官之一。在这种地方动手术，再加上贺啟现在这种特殊的身体状况，手术难度可想而知。
贺啟闻言，微微垂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椅子的扶手，一下又一下，仿佛正在认真思考着什么。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
医生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仿佛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最近手还会经常感到疼痛吗？”医生低下头，拿起纸笔，似乎准备记录些什么。
贺啟点了点头，简洁地回答道：“偶尔会。”
……
贺啟独自坐在驾驶座上，目光落在副驾驶座位上的那堆药盒上，心情有些烦躁。每次来医院检查，结果都大同小异，除了开一堆不知道有什么用处的药之外，没有任何实际性的进展。
他现在心情糟透了，降下车窗，任凭外面的风呼啸着吹进来，吹乱了他那如墨般漆黑的头发，也吹散了他脸上那抹精致却又略带烦躁的神情。
回到基地的时候，贺啟连招呼都没打一声，直接脱掉鞋子，便径直朝楼上走去。他烦躁地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一截线条流畅、性感迷人的锁骨。
“啪”的一声，房间门被重重地关上，门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也清晰地展现出房间主人的不耐烦。这声音有点大，甚至连楼下的梁即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梁即本来打算直接去问肖碧汾，但碍于顾绘他们都在旁边，不方便直接开口，只能选择用手机发消息。
［梁即：贺师兄没事吧？］
此时的肖碧汾正沉浸在激烈的游戏对战中，根本没有注意到手机上有消息进来。
梁即见状，只能假装咳嗽了几声，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然而，肖碧汾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旁边的顾绘听到了她的咳嗽声，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是嗓子不舒服吗？都听你咳嗽好一会儿了。”
陈斌也听到了，连忙关切地问道：“是感冒了吗？我这里有感冒灵，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