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血染钟馗

那卷陈旧的山水画轴，静静地平铺在略显斑驳的红木桌面上。画面的构图略显简单，远山近水，几棵老树，几间茅屋，意境倒也清幽。然而，就在众人漫不经心的注视下，画面的异变骤然发生！

原本青绿的山水间，像是突然被泼洒了一层浓稠的墨汁，迅速晕染开来。紧接着，一团血红，如同从地狱深处涌出的岩浆，在墨色中翻滚、蔓延，最终，一个狰狞可怖的身影，逐渐显现。

那是一个身着粗布红袍，头戴乌纱帽，虬髯戟张，怒目圆睁的钟馗！他的面容凶恶，仿佛要吞噬世间一切邪祟，令人望而生畏。画工精妙绝伦，每一根胡须，每一道皱纹，都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中跃然而出。

在钟馗的身影完全显现后，画面的角落里，几个模糊的字迹，也渐渐浮现出来。

“吴道子……”

笔力遒劲，隐隐透着一股悲凉之意。

“竟然是吴道子的钟馗！而且，是以他的血所画……”有人惊呼出声，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吴道子，那可是画圣啊！他的画作，一向千金难求，更何况，这幅还是以血作画的绝笔之作！价值连城！

“哼，不就是一幅破山水画吗？还煞气？白送我都不要！”宋野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似乎对眼前这幅突如其来的异象，毫不在意。

“宋少爷说得极是。”文成府连忙附和道，他仔细端详了那幅画，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老朽瞧着，这山不像山，水不像水，分明就是近代仿品，还是仿了个四不像。依我看，最多值个四十大洋……”

李煜嘴角微微勾起，一缕阳光正好洒落在他身上，映衬着他俊朗的面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幅画，仿佛要将它看穿。

“老先生，如果我执意要买这幅画，你肯割爱吗？”李煜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个……”老先生犹豫了。显然，他对这幅画，也颇为喜爱，但相比于不明就里地收藏，他更想知道这幅画的真正价值。思忖片刻，他咬了咬牙，沉声道：“五百万，你拿走！”

此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五百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一些小家族，也未必能轻易拿出这么多现金。

几个女人更是面露疑惑，尤其是东方千千，她出身世家，眼界自然不低，但她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幅画有什么特别之处。

“李煜，这幅画，我也觉得平平无奇，看不出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而且……而且这钟馗的画像，也像是随意填充上去的，你可要小心啊！”东方千千忍不住提醒道。

上官青儿也跟着点头道：“李煜哥哥，我也觉得很普通。当然，你要是喜欢，我，我买来送你！”

听到这些话，宋野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嫉妒之火熊熊燃烧。这个家伙，凭什么这么讨女人喜欢？真是气死人了！

文成府见有人替他说话，更是得意洋洋，皮笑肉不笑道：“千千小姐果然好眼力！这画确实没什么出彩的地方，山水普通，如同小孩子涂鸦，而且……那钟馗的画像，也像是随意乱画上去的。真是搞不懂，什么人会喜欢这种东西！”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煜身上，带着疑惑、不解，甚至还有一丝嘲讽。

“老先生，成交。”李煜却丝毫不在意周围的议论，拿出银行卡，示意一旁的礼仪小姐过来结账。

“痛快！小兄弟，你真是个痛快人！”老先生见李煜如此爽快，也颇为高兴，笑着说道，“说实话吧，这幅画，是我从一个古玩商那里收来的，因为我酷爱山水画，一时鬼迷心窍，花了一百万。但一直以来，我都不相信自己是个冤大头……小兄弟，现在画是你的了！还望告知，这山水画，到底出自何人之手？！”

“哈哈哈，我算是听明白了，冤大头碰上了冤大头！老头，这次可亏大了！”宋野抓住机会，毫不客气地嘲讽道。

“呵呵，五百万，买了一块擦脚布！放眼整个古玩界，还真是少见呢！”文成府也跟着讥笑道。

李煜淡淡一笑，平静地说道：“老先生，您的眼力其实不错，这幅画，正是吴道子的钟馗！”

“吴道子的钟馗？”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哈哈哈，姓李的，你吹牛能不能靠点谱？吴道子的钟馗？那钟馗呢？难不成被河水冲走了？”宋野捧腹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文成府虽然没说话，但脸上也露出了讥讽的笑容。在他看来，李煜简直就是个白痴！一幅破画，居然敢说是吴道子的真迹？真是可笑至极！

其他几个女人，反应也差不多，其中东方千千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这家伙，果然眼拙啊！这种画，怎么可能和吴道子扯上关系？

“小兄弟……还望请教。”老先生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嘲笑李煜，而是神情肃穆，恭敬地向他请教。这更加印证了他对这幅画的喜爱之情。

“老先生，有酒吗？”李煜笑着问道。

“有，有……”老头连忙点头，从腰间取下一个酒葫芦，葫芦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制成，光是这酒葫芦，就价值不菲。

李煜接过酒葫芦，拔开塞子，将里面的酒，缓缓地倒在了画上。

酒水浸透了画卷，原本青绿的山水，被酒水浸润后，颜色逐渐加深，最终，变成了一片漆黑。

随着酒水的下落，一道道殷红的血色，也开始在画面上蔓延开来，如同鲜血般，触目惊心。

几秒钟后，一个身着红色粗衣，满脸络腮胡子的钟馗，完全显露了出来。

他面容狰狞，怒目圆睁，仿佛要将世间一切邪祟，都吞噬殆尽。

钟馗的形象，栩栩如生，仿佛要从画中跃然而出！

“这……真的是钟馗！”

“小兄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望告知！”

老先生震惊了，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画上的钟馗，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而其他人，也都睁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原本只是一幅普通山水画，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幅钟馗像！而且，画工如此精湛，绝非一般人所能为之！

“老先生，吴道子先生晚年潦倒，生活困苦，常年饮酒，醉生梦死……他的血液，早已与酒水融合在一起。”李煜缓缓解释道，“这幅画……正是他以自己的血所画的绝笔之作……所以，当酒水洒在上面时，他的血液，自然而然地就会显现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先生喃喃自语，仿佛醍醐灌顶，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

而另一边的文成府，却如遭雷击，脑海中一片空白。

刚才，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这幅画只值四五十块钱，是一副垃圾，还嘲笑李煜是个冤大头。现在，事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