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致命诱惑

“我听说，这次调研可是国家级的项目，不光咱们学校，几乎每个省份都参与其中。”一个略带兴奋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平静。

“听说经费也相当可观啊！”另一个声音紧随其后，带着一丝羡慕。

“这次调研的成果，很有可能直接影响未来国内农业的发展方向。”有人语气凝重地补充道。

“陈校长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再过几年就要退休了。要是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恐怕很难再进一步了。”

“说实话，这个试验田的项目，之前根本没人把它当回事。”

“要是你能在这条路上探索出一条新路子，做出点成绩来，陈校长把你们的数据往上一报，说不定能在退休前再升一级。”刘善书压低声音，为张靖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听完刘善书的解释，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张靖不禁皱眉道：“试验村的事情，应该不是陈校长一个人说了算吧？肯定还需要其他方面的支持。”

毕竟，这种大刀阔斧的改革，影响深远，别说是一个大学校长，就算是市里也不敢轻易做决定。即使省里想推行，也必须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心理准备。

刘善书神秘一笑：“陈校长的亲哥哥在省里身居要职，如果这次试验成功，他们兄弟俩都能从中受益。”

张靖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如果成功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可万一失败了，我这颗脑袋恐怕都不够砍的。”

这并非张靖杞人忧天，而是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这么大的事情，一旦出了问题，肯定需要一个足够分量的人来承担责任。

难道是陈校长？恐怕他的级别还不够！

刘善书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这就要看陈校长如何运作了。”

“你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这其中的风险还真是不小。”张靖不禁感到一丝压力。

一直沉默的沈雯雯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紧紧抓住张靖的手臂，担忧地说道：“军哥，这件事咱们还是别掺和了。”

自从父亲出事后，沈雯雯变得格外谨慎。她害怕张靖再次卷入政治漩涡，那样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张靖看着沈雯雯担忧的眼神，心中一暖，但他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他沉思片刻，说道：“问题其实也不大，只要稍微改变一下方式就可以了。”

“我们不用管什么土地使用权，直接按照人头给村民股份，给他们发工资。反正土地本来就是村里的嘛！”

“至于种什么，我们自己安排就行了。”

刘善书摇了摇头：“现在种什么都是统一规定的，你们根本绕不过公社。”

张靖对此倒是不以为意：“这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了，那是陈校长他们要解决的问题。”

现在还没有“乡镇”这一说法，所有的村子都归公社管辖。后来撤销公社，才成立了乡镇。

公社负责管理下面所有村子的农业种植，虽然大家平时基本都是种小麦、水稻，给人一种可以自由选择种植作物的错觉。

但实际上，如果某个村子所有的土地都不种植小麦、水稻，很快就会有人来找麻烦。

如果张靖真的答应做试验村，他肯定不会选择种植水稻、小麦，而是要想办法种植一些能够带来更高经济效益的作物。

沈雯雯见张靖有答应的意思，更加紧张了。她焦急地说道：“军哥，这件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恶意举报，那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陈校长也未必能保住你！”

张靖轻轻拍了拍沈雯雯的手背，安慰道：“放心吧，陈校长在省里有人脉，下面的人就算想针对我，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他们还不至于把我推出去背锅。”

“再说，他们如果够聪明，就不会这么做，反而会拼命保护我。如果我真的被抓去劳改，肯定会把陈校长供出来，到时候他们的对手可就不是公社、县里，甚至是市里的小喽啰了，至少也是市里，甚至是省里的。”

“说到底，大家也都是为了探索一条适合农民发展的道路，又不是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咱们问心无愧，对不对？”

刘善书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张靖说得没错，咱们又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也是为了老百姓。就算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再改回来就是了！”

沈雯雯依然十分担忧：“可是……这件事真的太危险了。”

过去几年，人人自危，特别是身为知识分子的老丈人一家，更是小心翼翼。好不容易熬到现在，老丈人又出了事。眼看生活就要慢慢好起来了，张靖却又要冒险，这让沈雯雯感到无比的恐惧。

张靖握紧沈雯雯的手，柔声说道：“咱们先不说这个了，等明天接到老丈人再说。现在也到饭点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刘善书立刻附和道：“对对，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请教张靖呢！”

刘善书本身也是农业方面的专家，只不过他研究的方向是种子。

之前聊天的时候，张靖随意说了几句关于种子的事情，就引起了刘善书极大的兴趣，他一直想和张靖深入探讨，但当时为了想办法救沈祁，自然不能聊太多。

现在沈祁的问题基本解决了，正好可以趁着吃饭的机会好好聊聊。

张靖上一世研究的方向恰好也是种子，农药、化肥并不是他的主要研究方向。

但身为一个农学博士，就算不专门研究，农药化肥的基本知识还是了解的。

“刘伯伯，您可别这么说，我们就是相互讨论一下，我这点本事，还得跟您多学习。”张靖对刘善书的印象很好。

这个小老头爱憎分明，身上还有一股读书人的傲气和礼貌。

一开始看自己不顺眼，但现在对自己态度已经好了很多！

刘善书笑了笑：“达者为先，之前听你说了一些关于种子的东西，我觉得很有道理，一会儿一起聊聊。”

张靖主动邀请刘善书去外面国营饭店吃了一顿。

刘善书的儿女都在本市有工作，也都分了房子，他的妻子是公职人员，级别不高，现在住在儿子那边帮忙照顾孩子，暂时还没有回来。

到了饭店后，几乎都是沈雯雯在忙前忙后，而刘善书则一直拉着张靖讨论小麦种子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