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暴君怒怼佞臣

欧阳树宜深切体会到君天涛此刻的郁闷，就像被猫咪挠过的心尖，痒痒的，却又带着一丝被压制的恼火。想要一条万全之策，既能解决国库空虚、军饷告急的燃眉之急，又得避开康王那张挑剔的嘴脸；想安插自己人去处理，又怕被康王那群贪婪的豺狼盯上那块肥得流油的肥差。倘若此时为了息事宁人，随意换个人去负责，那岂不是明明白白地向康王示弱？

“凭什么！”

欧阳树宜在脑海中怒吼，她无法理解，身为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被一个亲王逼到如此境地？“宿主大人，咱们跟他们拼了！这简直欺人太甚！凭什么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再说，就算您换了人，他们肯定还会找茬！真是醉了，这些人为了自己那点私利，难道就不顾百姓的死活了吗？谁给康王封的号？康王？他也配称‘康王’？回头您直接下圣旨，给他改名叫‘损王’！这种自私自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损’字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君天涛沉默了，他那颗原本被憋得有些焦躁的心，却因为欧阳树宜这番直率的“乱喷”，稍稍舒缓了许多。他放下手中的茶碗，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两个惺惺作态的蒋学士和骆学士，眼神中不再有丝毫的波澜。

蒋学士见骆学士巧妙地将苏学士的辩驳引向了另一个方向，眼见时机成熟，他拱手奏道：“皇上，骆学士所言极是，老臣心中倒是有一位合适的人选。”

欧阳树宜听闻此言，更是火冒三丈：“我算是看出来了，这蒋学士和骆学士简直是蛇鼠一窝！骆学士负责压制苏学士，蒋学士就开始攻击您！靠！对他们咆哮，用您的狮吼功！直接揪住他的衣领，狠狠扇他耳光！这种老不死的，揍他丫的！”

君天涛被欧阳树宜这番话逗得险些失态，他急忙轻咳两声，掩饰住唇角那一闪而过的笑意。而后，他语气转为冰冷，声线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蒋学士，当初朕提议调集灾民，你们百般阻拦；后来梓其主动请缨，你们又竭力反对。这天下，到底是谁做皇帝？是你，还是朕？”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是一惊，慌忙跪倒在地。

苏学士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对！就是这种感觉！不怒自威！他回想起过往的君天涛，虽然也有威严，但那威严多半源于他的暴戾和冲动，皇帝本性不坏，只是有时过于沉不住气。然而今日，他却表现出了惊人的沉稳。

骆学士和蒋学士二人也对君天涛此刻的反应感到意外，他们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唇枪舌剑，没想到皇帝却如此冷静。

君天涛淡笑着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悠然道：“蒋学士举荐的人选，想必是国家的栋梁之材，文武双全。不过，既然是要顶替苏梓其，说明其能力必定远胜于苏梓其。” 说罢，他放下茶碗，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寒意，“将两人都召来，立下军令状吧。朕已经很久没有砍下‘贤能’的脑袋了。”

“……”苏学士。

“……”欧阳树宜，在脑海中哀嚎：“我说……宿主大人，您前面话说得挺好，怎么忽然加了最后一句？好皇帝怎么会砍贤能的脑袋？您这帅气不过三秒啊！”

君天涛微微皱眉，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已无法收回。

蒋学士与骆学士对视一眼，蒋学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随后问道：“请问皇上，苏祭酒，也会一同签署军令状吗？”

“……”这一次，轮到君天涛陷入了沉默。

骆学士投给蒋学士一个赞赏的眼神，蒋学士则得意地看向一旁的苏学士。苏学士依旧静默不语，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君天涛目光复杂地瞥了苏学士一眼，随即开口道：“你们都起来吧。”

“是，皇上。” 众人这才如释重负般从地上爬起。

当苏学士接收到君天涛投来的目光时，他已然明白了一切。他淡笑着开口：“皇上，请召梓其前来，一同立下军令状。”

此话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苏学士莫非疯了？苏梓其可是他的长孙，他竟然要将自己的亲孙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

欧阳树宜也吓了一跳，惊呼道：“宿主大人，苏学士这是要大义灭亲吗？您可得冷静点，培养个心腹不容易，少一个就少一个，能留尽量留！”

君天涛郑重地看向苏学士：“你确定吗？”

苏学士目光坚定：“微臣确定。”

欧阳树宜用力拍了拍额头，心想：“真是个固执的老头！”

苏梓其真的前来签署了军令状，这件事便已板上钉钉。很快，众人纷纷退下。御书房内，只剩下君天涛、苏学士和苏梓其三人。

苏学士笑着对君天涛说道：“关起门来，咱们就像一家人一样说话。请皇上莫要为此自责。臣倒是认为，让梓其去签军令状，是一件好事。先前皇上想让梓其担当重任，但奈何他年纪尚轻，又缺乏功绩，不便授予重权，这才将他调入国子监担任祭酒。如今，这调集难民一事，不正是他建立功业的最佳机会吗？倘若梓其能够圆满完成此事，皇上想给予他什么职位，便能给予什么职位。”

君天涛苦笑一声，道：“苏学士所言极是，但此项任务，只怕凶多吉少。”

苏梓其撩起衣袍，跪倒在地，掷地有声地说道：“皇上，臣不怕危险！只要能为皇上效劳，臣愿接受任何挑战！”

欧阳树宜微微一怔，她注意到苏梓其那张白皙清秀的脸颊上，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满满的坚定与勇敢。

君天涛轻叹一声，点了点头，温声道：“好兄弟，无论发生何事，你都是朕的兄弟。”

“臣只愿效忠皇上，为皇上肝脑涂地。” 说罢，他重重叩首。

君天涛快步走出御书案，亲手将苏梓其扶起，沉声道：“梓其，你放心，无论如何，朕都会保护你！”

苏梓其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是，臣一直都知道陛下会保我！”

另一边，欧阳树宜也在脑海中提醒道：“宿主大人，您一定要保护好苏大人，绝不能让他成为炮灰！”

君天涛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随后，君臣三人便开始详细地商讨起计划的每一个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