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纯阴体质惹人垂涎

“砰！”杂货铺的门被猛地推开，陈十三正戴着老花镜，一丝不苟地用红线串着铜钱，冷不防被这声巨响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铜钱撒了一地。

“哎哟喂，我的祖宗！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着您老人家了？”陈十三手忙脚乱地扶正滑落的老花镜，惊恐地看向门口那个身形瘦削，却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煞气的青年。

谢姚没有理会陈十三的碎碎念，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柜台前，双手猛地拍在粗糙的木板上，发出的沉闷声响震得陈十三心惊肉跳。他俯下身，一把揪住陈十三的衣领，几乎将鼻尖怼到了老者的脸上，声音咬牙切齿，仿佛淬了冰霜：“那个整天穿着一身白道袍，装模作样的江木飞——”

他稍作停顿，从牙缝里艰涩地挤出后半句话，每个字都带着凌厉的寒意：“到底是什么来路？”

“江……江真人？”陈十三被谢姚的气势镇住，原本慌乱的神情瞬间凝固，随后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他……他回来了？”

谢姚听到这话，猛地松开了手。陈十三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进堆满了杂物的柜台里。谢姚敏锐地捕捉到陈十三的反应，眯起眼睛，慢悠悠地踱到太师椅旁，随手一拉，便坐了下来。他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有节奏地敲击着椅子的扶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

“你认识他？”谢姚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试探，眼神锐利如刀，扫向陈十三。

陈十三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领，老花镜更是歪到了鼻尖上，显出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又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哎哟喂……道门里，谁不知道江真人啊？”他偷偷瞥了一眼谢姚阴晴不定的脸色，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敬畏，又夹杂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那可是……可是三百年以来，唯一一个肉身成圣的主儿……”

“说重点。”谢姚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脚尖随意地抵在柜台的边缘，仿佛随时都会将之踢碎。

“就、就……”陈十三擦了擦额角渗出的细汗，老花镜差点再次滑落，“听说这位爷，现在离那大罗金仙，只差了临门一脚……随便找个什么机缘，就能……”他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一般，戛然而止，随即便惊恐地将目光投向了谢姚的身后。

“陈主簿，别来无恙。”

一个如同清泉般悦耳的声音，如同及时雨一般，瞬间将燥热的杂货铺冷却了几分。江木飞不知何时，已然静静地站在了门口。他的身形被门框勾勒成一个模糊的剪影，阳光透过他的轮廓，在他脚下的地面投下了一圈朦胧的光晕，恍若谪仙临凡。

谢姚斜睨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尽管他一身白袍，气质出尘，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但在谢姚眼中，怎么看都像是一只披着羊皮、老谋深算的狐狸。

“江……江真人！”陈十三看见江木飞，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手忙脚乱地躬身作揖，后背的汗水早已浸透了单薄的衬衣。他心中哀嚎，今天究竟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这两位如同瘟神一般的祖宗，竟然会一同出现在他的小杂货铺里？

……

回想起昨晚的惊险一幕，谢姚的心头依然涌起一股寒意。

小李那小子，总算在谢姚焦急的等待中，哆哆嗦嗦地拨通了齐巧巧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少女中气十足的谩骂声，那泼辣的劲儿，让谢姚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稍落下。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小李那瘦弱的后背，安慰道：“行了，别怕。拿着这个。”

谢姚从内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黄符，动作略显粗暴地塞进了小李的口袋里。“路上注意安全，千万别回头，无论听到什么，都当它是放屁。”

目送着小李那歪歪扭扭的身影，蹬着自行车，车灯像个摇曳的鬼火，逐渐消失在街角尽头的黑暗中，谢姚这才将注意力转回身。

江木飞不知何时已悄然转身，那身一尘不染的道袍下摆，在扫过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时，竟连一丁点污渍都未沾染。仿佛那地上的殷红，于他而言，不过是寻常风景。

“谢姚。”江木飞的声音清冷而疏离，他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片娇嫩的桃花瓣，那粉嫩的花瓣在他指尖缓缓流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叶脉，一层层地覆上霜冰。

谢姚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盯着那片迅速被寒霜侵蚀的桃花瓣，干笑两声：“江真人，您看……”他小心翼翼地往后挪动了半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这……要钱没钱，要法器也没法器……”

江木飞却毫无预兆地向前一步，那身道袍带起的清冷香气，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冷风，扑面而来，裹挟着逼人的寒意。他指尖轻轻一弹，那片覆满冰霜的桃花瓣，便精准无比地贴在了谢姚的眉心。刹那间，一股沁骨的寒意让谢姚浑身一个激灵。

“无妨。”江木飞的声音突然近得仿佛贴在了谢姚的耳畔，温热的气息扫过谢姚敏感的耳廓，激起一阵莫名的战栗。“本座瞧你这纯阴之体……倒也……很合用。”

最后两个字，被江木飞刻意咬得又轻又缓，像是一根细微的针，直接刺入了谢姚的尾椎骨，激起一股酥麻的酸胀感，一路窜向头顶。

江木飞神色依旧淡漠，但那流转着寒意的指尖，却带着几分暧昧的意味，轻轻划过谢姚的颈侧。“你以纯阴之体，强行修炼纯阳之道，长此以往，经脉迟早会承受不住。”他的冰凉掌心，突然贴上了谢姚的丹田处，一股至纯至寒的太阴之气，透过薄薄的道袍，悄无声息地渗入谢姚的肌理之中，竟然与他体内那躁动不安的纯阳灵力，如同水乳般，悄无声息地融合在一起。

“这是……正宗的太阴诀？”谢姚的喉咙一阵发紧，江木飞呼出的气息带着霜雪般的凉意，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真人……该不会是想……”谢姚猛地抓住了那只在他丹田处作乱的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采阳补阴吧？”

月光如水，倾泻而下，将整个寂静的夜晚笼罩在一层清辉之中。在皎洁的月光下，江木飞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这个笑容，让他本就出色的容貌，更添三分艳色，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却依旧冷得如同寒潭深水，不见丝毫波澜。

“谢道长多虑了。”江木飞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的宽大袖口，语气平淡无波。“若是采补……”他突然微微倾身，在谢姚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谢姚的耳畔，激起一阵细密的鸡皮疙瘩，“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

谢姚浑身猛地一颤，眼神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游移，带着几分不安和慌乱。“等、等等！那些东瀛恶鬼，我们还没处理完……”

江木飞却突然伸出食指，轻轻抵住了谢姚的唇瓣。那触感冰凉，带着丝丝缕缕的寒气。“就那些……杂碎？”他薄唇微勾，勾勒出一个危险的弧度，指尖流转的太阴灵力，仿佛随时都能化作索命的厉鬼。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只需点个头，本座现在，就能让他们魂飞魄散。”

谢姚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唇上那点刺骨的寒意，仿佛直冲天灵盖，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惊觉，江木飞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牢牢地扣住了他的命门穴。只要江木飞稍稍一运功，他便会瞬间动弹不得，任人宰割。

“选吧。”江木飞的声音再次在谢姚耳边响起，带着一股令人无法抗拒的压迫感。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与谢姚相触，那股冰冷的寒意，仿佛要将他彻底冻结。“是要本座，先解决那些……蝼蚁……”江木飞的太阴灵力顺着经脉游走，激得谢姚浑身不受控制地战栗，“还是……先解决你这条……不听话的灵脉？”

谢姚被他死死地压制住，动弹不得，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双修……双修可以商量！”他梗着脖子，用尽全身力气喊了出来，声音里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豁出去，“但是现在，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总得……总得先培养感情吧？”

江木飞的眸光骤然变得冰冷，指尖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哦？谢道长……想要如何‘培养’？”

“你、你至少得先追我吧？”谢姚彻底破罐子破摔，他扯着嗓子嚷了出来，带着一丝近乎疯狂的戏谑，“约会！送花！看电影！”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绝伦，声音也越来越小，仿佛被无形的压力压制。

江木飞忽然低声笑了起来，那笑声如同冰河解冻，却又带着几分看透一切的讥讽。他松开了钳制谢姚的手，动作优雅地替谢姚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三百年，本座都等得……”他慢条斯理地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不过——”他的手指突然抬起，掐住了谢姚的下巴，冰凉的触感让谢姚浑身一僵，“若让本座发现，你在耍什么花样……”

江木飞的掌心，太阴灵力缓缓凝聚，化作一团晶莹剔透的霜华。“把你炼成……随身炉鼎的阵法，本座可是……早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