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疯魔戏院

谢姚周身浴血，血红的道袍在阴冷的风中狂舞，他双眸猩红，手中的桃木剑早已被鲜血染成了赤色，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鬼哭狼嚎般的凄厉。整个戏院在他狂暴的灵力下扭曲变形，化作了一座恐怖的血狱。

“住手！”

一道清冷如月的光华划破血雾，江木飞踏月而至，素白的道袍洁净如初，纤尘不染。他两指并拢，轻轻一弹，谢姚手中的桃木剑瞬间脱手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血色的弧线。

“你要阻拦我？”谢姚头颅歪斜，嘴角勾起一抹癫狂的弧度，眼中的血色越发浓烈。

江木飞广袖轻舒，九道金光符箓凭空浮现，悬于他周身。“再这样下去，你只会走火入魔。”

“那就同归于尽！”谢姚骤然暴起，双手飞快结印，十八道血色锁链破土而出，直取江木飞的命门。

江木飞冷哼一声，指尖微点，空中瞬间凝聚出一副八卦阵图，将那些血色锁链尽数绞碎。他身形一闪，已来到谢姚身后，一掌拍向其灵台，“醒来！”

谢姚身形微晃，却反手攫住江木飞的手腕，眼中血色翻涌，“老家伙……你真要庇护这些孽障？”

江木飞眸色一沉，指尖飞快掐诀念咒。刹那间，整座戏院被冰封，连空中的血雾都凝固成形。唯独谢姚周身三尺之内，血色灵力依旧沸腾不息。

“看清楚了。”江木飞的声音寒冷如冰，他袖中飞出数道金线，将隐藏在暗处的戏班主真身死死缠绕，“本座要杀的，从来都只是该杀之人。”

谢姚瞳孔骤缩，看着那金线愈收愈紧，戏班主发出凄厉的惨叫。他忽然咧嘴一笑，周身的血焰愈发炽烈，“那还等什么？一起上！”

两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红一白两道灵力交织缠绵，将那戏班主撕成了粉碎。漫天猩红的血雨中，江木飞一把扣住谢姚的手腕，“疯够了？该回去了。”

“还不够！”谢姚嘶吼着，双手再度结印，地面瞬间裂开无数缝隙，幽蓝的地狱之火喷涌而出，化作九条火龙，直扑江木飞。

江木飞瞳孔紧缩，脑海中闪过在地藏殿前的对话：“你当真要选他？”“菩萨当年……不也选了他么？”

电光石火之间，江木飞广袖翻飞，一道冰墙拔地而起。火龙与冰墙相撞的瞬间，整个空间都为之震颤，冰晶与火星四溅，映照出两人同样决绝的面容。

“谢姚！”江木飞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血色符咒。符咒化作漫天冰莲，每一瓣都镌刻着往生咒文，“你既执意入魔——本座便陪你疯这一回！”

冰莲与火龙在半空中交织，竟凝成巨大的太极图案。极寒与极热相生相克，将整座戏院撕裂粉碎。戏班主的残魂在冰火交织中发出最后一声惨叫，彻底化为虚无。

烟尘散尽，江木飞一把扣住力竭坠落的谢姚，指腹轻轻擦过他染血的眼角，“疯够了？”他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现在……该跟本座回家了。”

谢姚涣散的瞳孔渐渐聚焦，看着江木飞被灼伤的袖口，他低声轻笑，“老东西……你这不也挺疯的……”

江木飞抱着昏睡的谢姚，踏出了已成废墟的戏院。他垂眸看着怀中人，不由轻叹。晨光洒落，二人衣袍上的血迹格外刺目——谁能想到，几个时辰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此刻竟这般相依。

他身形一转，径直朝城西掠去。十三杂货铺的铜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响，陈十三打着哈欠掀开门帘，瞥见阶前立着的谢姚，顿时惊得一个趔趄，险些跪倒在地。“江、江真人？！”陈十三目光扫过江木飞怀中如同血人的谢姚，舌头都打了结，“您这是……把人折腾成什么样了……”

江木飞径直越过他，将谢姚轻轻放在地藏王菩萨像前的蒲团上。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映衬着他清冷的眉目。“陈主簿，”他指尖轻点谢姚心口若隐若现的金色咒印，“他的封印……松动了。”

陈十三瞥见那熟悉的封印纹路，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我的乖乖！这可是菩萨亲手下的封印啊！”他急得搓手，围着蒲团直打转，“你们这些年轻人……不对，真人您都活了多少年了，怎么还这么不知轻重？把人折腾成这样……”

江木飞一个眼刀扫过去，陈十三瞬间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鸡，后半句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有法子就快说。”江木飞袖中的手已捏紧了法诀，“没法子我现在就带他去地藏殿。”

杂货铺里的温度骤降，货架上的瓶瓶罐罐开始发出碰撞的声响。陈十三擦了把冷汗，哆哆嗦嗦地从柜台底下摸出一个积满灰尘的木匣子，“有有有！这是当年菩萨留下的备用佛印……不过……”他偷偷瞥了一眼谢姚心口翻涌的黑气，“得先把这些怨气引出来……”

话音未落，江木飞已并指如剑，一道清心诀直拍入谢姚灵台。昏迷中的谢姚猛地弓起身子，一口黑血喷在了菩萨像前。“要命了要命了……”陈十三手忙脚乱地打开木匣，里面一片金叶子正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这……这得有人替他承受才行……”

江木飞二话不说，扯开自己的衣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