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贪鬼索命，他成月老？

“叮！”一道清脆的系统提示音仿佛闪电般划破谢耀脑海，紧接着，眼前那团扭曲、蠕动的暗影，在他眼中瞬间变得无比清晰。它不再是模糊的妖魔鬼怪，而是具象化了人类最赤裸、最原始的欲望——贪婪！一瞬间，谢耀福至心灵，明白了一个惊人的事实：眼前的“怪物”并非真正的鬼魅，而是人心贪念的集合体。即便是他的师祖江木飞在此，也无法将其彻底消灭，因为只要人类心中尚存一丝贪念，这贪婪的化身便会永生不死。

“不对！你找错人了！”谢耀心念电转，猛地指向刚刚爬上山坡，双腿因恐惧而不住打颤的石贤。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冷笑，“真正的贪鬼，明明就在那边！”他瞥了一眼同样站在不远处的方茹和蔡雅，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方茹，她只是想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而蔡雅，则是怀揣着救人的善意而来……”

他话音一转，目光如同利剑般刺向石贤，一把揪住他想要悄悄溜走的身体：“可你这混账——”谢耀的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骗取感情、觊觎权势、甚至连院长千金都敢算计！这等无耻行径，才真正称得上是贪得无厌！”

被谢耀一番话点燃了怒火的怪物，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张鬼脸上狰狞的眼眸齐刷刷地转向了那个瑟瑟发抖的石贤，仿佛饥饿的野兽盯上了猎物。

谢耀一脸错愕地看向身边的两位女孩，不明白她们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你们俩这是在搞什么鬼？”他挠了挠头，满脸不解。

方茹低着头，小手不安地揪着自己的嫁衣衣角，声音细若蚊蝇地嘟囔着：“蔡雅说……说等毕业了，要带我去巴黎学做甜点……”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还说会包我所有的学费。”

谢耀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说好的“让那对狗男女下地狱”的决心呢？这小姑娘变脸的速度，简直比翻书还要快！他看着怪物将石贤一点一点地吞噬进那张巨大的、充满贪欲的口中，脑子依旧一片混沌，尚未完全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蔡雅却悄悄地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试探性地说道：“那个……其实，我……我喜欢女孩子。”

“哈？！什么？！”谢耀这次是真的被惊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脱口而出，“那你前世跟那个书生……他还在地上呢，他没吃完的鞋子……”他指了指石贤残留在地上的鞋子，难以置信地追问道，“……那时候你们到底在玩什么‘虐恋情深’啊？！”

蔡雅无辜地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如同一个误入凡尘的精灵，轻声回应道：“可能……上辈子，我眼瞎了吧？”

“好了，谢耀，”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你快回去吧，外面还有人在等你呢。”

眼前的一切瞬间模糊，如同潮水般褪去。当谢耀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片熟悉的幻境之中。这一次，他没有再因为愤怒而大发雷霆，而是疲惫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揉着生疼的太阳穴，问道：“喂，那三个家伙，他们前世到底是什么情况？合着我，就是他们这场‘戏’中的一个可有可无的‘道具’？”

先前那鬼影显现出了书生的模样，他悠闲地翘着二郎腿，手中还抓着一把瓜子，慢悠悠地磕着：“你猜~”他顿了顿，突然收起了玩世不恭的模样，语气变得郑重起来，“其实，你才是那个关键……如果没有你这场‘搅局’……”他指了指已经开始消散的幻境，声音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淡然，“……那两个姑娘，恐怕就会永远被困在仇恨的泥沼里，无法自拔。”

谢耀猛地想起了那句“渡人渡己”，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不知何时，那里已经多了一道淡淡的、宛如金色的功德印记，散发着温和的光芒。

鬼影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带着几分嫌弃的语气说道：“蠢死算了！”说罢，它随手一挥，一段前世的画面便再次重现。

画面中，原配妻子死后，那书生果然迎娶了那位千金小姐。然而，这段婚姻并未维系多久，不到一年，这负心汉便又勾搭上了当朝的公主。就在他与公主大婚的前夕，他竟亲手将那位对他情深义重的千金小姐毒杀！

“精彩的还在后面呢~”鬼影兴奋地搓着手，语气中充满了看戏的意味。只见喜堂之上，那原本喜庆的红烛突然燃起了幽绿色的火焰。而新娘头盖之下，竟伸出了四只鬼手——原配妻子的怨魂，与被他毒杀的千金的怨魂，同时现身，索取他的性命，将那负心薄情的书生活生生地撕成了两半！

谢耀看得嘴角一阵抽搐，只觉得一阵荒谬：“合着……这仨人，早该一起下地狱，魂飞魄散了？”

鬼影又打了个响指，一个新的幻象便在她眼前展开。

画面转到了山神庙前，方茹被石贤无情抛弃后，绝望地跪在神灵面前，与那代表贪婪的“贪魔”做了交易。她身上穿着那件染血的婚纱，面容扭曲，状若疯狂。当蔡雅满怀善意地前来劝阻时，却被她一把推下了万丈悬崖。鲜红的婚纱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如同折断翅膀的蝴蝶，凄美地坠落。

“看见没？”鬼影啃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苹果，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肯定，“如果没有你从中‘搅合’……”它指着幻象中已经疯癫的方茹和惨死崖底的蔡雅，直言不讳道，“……这，就是她们最终的结局！”

谢耀盯着崖底那抹刺眼的白色，脑海中如同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他终于明白了，鬼影之前所说的“度恶女向善”，究竟是何含义。

“所以……我到底做了什么？”谢耀依旧一脸茫然，似乎还没完全消化这戏剧性的反转。

“蠢货！”鬼影气得直跳脚，它一把拽过幻象，指着蔡雅婚纱上的点点血迹，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你像个跟屁虫一样天天跟着……画面里闪过石贤偷偷往饮料里下药的场景……这个傻白甜，早就被那个混蛋给糟蹋了！”

紧接着，它又指向了方茹，幻象瞬间切换成了方茹将蔡雅推下悬崖的画面：“至于她……如果不是她亲手杀了蔡雅，现在这个被你‘保护’得好好的傻白甜，也早就已经是个杀人犯了！”

谢耀瞬间福至心灵，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在这场宿世的纠葛中，扮演的根本不是什么保镖，而是一位阴差阳错的月老！

鬼影突然收起了它那嬉皮笑脸的表情，语气严肃了几分：“下一重幻境……你还要闯吗？”

“废话！”谢耀拍了拍屁股，利落地站起身来，浑身上下充满了斗志，“当然要闯！下一个是什么？”

鬼影的嘴角缓缓咧开，直到耳根，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它缓缓吐出了一个字眼：

“嗔。”

谢耀毫不犹豫地踏入了新的幻境。四周的景象如同水波般扭曲、变形。他皱紧眉头，环顾四周，口中喃喃自语：“嗔……这到底是什么？”

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背后袭来，将他猛地撞倒在地。他踉跄着爬起来，回头望去，却对上一张陌生而狰狞的面孔，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看什么看？！你个贱人！”

瞬间，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如同燎原之火般窜上谢耀的心头，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咯咯”的声响，反手就想掐诀施法。然而，当他想要取出贴身佩戴的桃木剑时，却发现自己的手空空如也。

谢耀撑着满是碎石的地面爬了起来，手心被粗糙的石头硌得生疼。他胡乱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抬头间，却与一圈人恶狠狠地瞪视着他的目光撞个正着。

“搞什么……”他嘟囔着，随即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对劲——垂落下来的头发怎么如此之长？胸前那份沉甸甸的压迫感又是怎么回事？他猛地低头看去，只惊愕地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上竟然套上了一件粗布制成、明显是女式的衣裳。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当他伸手摸向自己的喉咙时，那里传来的，竟是一把完全陌生的、清脆而带着一丝颤抖的女声。

“我操！”

这一声惊呼，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嗓音，哪里还有半分他原本那个大老爷们的粗犷与低沉？

谢耀刚想破口大骂，脸上却突然被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回过神来。

“死丫头片子！给脸不要脸！”一个满脸横肉、体态臃肿的婆子揪住他的衣领，唾沫星子如同雨点般喷洒在他的脸上，“能当上山神娘娘，那是你八辈子修来的天大福分！”

谢耀的脑袋嗡嗡作响，身体本能地想要抡起拳头反击，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根本使不上半点劲儿——这群王八蛋，竟然给他下了药！

“操！你们他妈——”他张开嘴，那股尖细的姑娘嗓音让他更加窝火，“——有种就把老子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