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病房惊魂！我成虐童凶手？

“不。”医生摇头，声音透着一丝不确定，“她一直喊的……是冯翔。”

谢姚猛地推开病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瞬间僵住——

杨丽，那个上午冷静自首、眼神阴鸷的“凶手”，此刻正穿着束缚衣，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蜷缩在病房角落，蓬乱的发丝遮盖了半边脸。当她抬起头，那双充斥着极致恐惧的眼睛，与几小时前那个诡异的少女判若两人。

“警察叔叔……救救我……”杨丽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细小的泪珠顺着脏兮兮的脸颊滚落，浸湿了衣襟，“我什么都不知道……爸爸死了……妈妈也死了……小宇也……”

话音未落，她竟开始用后脑勺一下下撞击冰冷的墙壁，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谢姚下意识地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紧紧抱入怀中。这哪里是杀人凶手，分明是一个被噩梦吞噬、吓破胆的孩子。

钱大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半步，后背紧贴上冰凉的墙壁，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大飞，快去叫医生！”谢姚一边安抚着怀里剧烈抽搐的杨丽，一边急切地冲门口喊道。

钱大飞刚冲出病房，杨丽便彻底昏了过去。谢姚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病床上，烦躁地在床边踱步。这起案子，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

冯翔，不过是个下班后爱小酌两杯的普通工人；杨秀梅，自从嫁做人妇后，早已断了过去的营生，所谓的“赌博”，不过是小区里老头老太们凑在一起的麻将局；而刘卫，纵使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但杨丽此刻表现出的状态……实在太过离奇。

谢姚脑海中突然闪过小李的汇报——冯宇生病休学，作为姐姐的杨丽为了照顾弟弟，也跟着请了假。陆萧的笔录中也提到，冯翔那段时间正好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所有的时间线，竟然如此吻合。

还有杨秀梅，那个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和冯翔离婚，带着女儿离家出走的女人，为何会突然回到那家发廊接客？而且，价格被压得如此之低……

“冯宇……”谢姚喃喃自语，目光锁定了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杨丽。但那个孩子，已经确确实实地死去了啊！

谢姚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病床的护栏，思绪飞转。一个月……所有看似毫无关联的关键时间点，都精准地汇聚在了一个月内。刘卫说杨丽是一个月前主动找上他的；邻居们也是最近一两个月才隐约听到冯翔家传出哭喊声……

“等等……”他的动作突然一滞，一个令他不寒而栗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如果……眼前这个杨丽，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杨丽？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杨丽毫无征兆地直挺挺坐了起来，嘴角缓缓咧开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警察叔叔好笨呀～”她甜腻得让人发毛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中回荡，“现在才想明白？可惜晚啦～杨丽家已经死光光咯～”

那束缚衣的带子，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悄无声息地解开。她晃着两条光洁的小腿，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刘卫确实欺负过杨丽呢～”她的指甲轻轻划过床单，发出细微的“沙沙”声，“所以呀……你猜杨秀梅为什么拼死也要离婚带走女儿？”

谢姚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手指几乎要戳到对方的鼻尖。“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呀～”床上的“杨丽”再次晃了晃脚尖，天真无邪地歪着头，声音甜得仿佛能滴出蜜来，“看到别人过得惨，我就特别开心呢～”她突然爆发出一阵咯咯的笑声，尖锐而刺耳，“凭什么杨丽能幸福呀？她就应该……就该家破人亡啊！”

笑声戛然而止，那张原本秀气的脸庞瞬间扭曲起来，五官像是被无形的手揉捏变形。“就该家破人亡啊！”

病房内，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谢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涌起的除魔冲动。经过三重试炼的洗礼，他早已学会了在动手之前，先弄清楚因果。

“警察叔叔～”女孩晃着腿，声音再次变得甜腻，“冯翔和杨秀梅对杨丽可好了呢～”她的话锋骤然一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可惜啊……自从冯宇得了抑郁症……”

她的指甲在床单上疯狂地抓挠，发出刺耳的“刺啦”声：“全家都围着那小畜生转！”她猛地抬起头，苍白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不祥的青光，“我问杨丽难不难过，你猜她说什么？”

她模仿着杨丽乖巧的语调，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柔弱：“‘弟弟生病了，我照顾他是应该的～’”话音一转，表情瞬间变得狰狞如恶鬼，“这种蠢货……凭什么活得心安理得？！”

“最后问一遍，”谢姚的声音冰冷得如同万年寒冰，“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床上的“杨丽”歪着头，露出了一个天真无邪到极致的笑容，“我就是杨丽呀～警察叔叔要杀了我吗？”

那笑容，瞬间让谢姚后颈的汗毛都根根倒竖，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

“看来是我太客气了。”他缓缓闭上眼睛，身体骤然暴起，一把掐住了对方的脖子，“给老子去死！”

谢姚指尖刚刚触碰到那股盘踞不散的阴冷邪气，一股顿悟般的清晰感瞬间贯穿全身——他这才意识到，整个案子从头到尾的违和感，究竟源自何处！他，竟然被一只区区怨灵，玩弄于股掌之间，耍得团团转！

就在他准备全力施为，揪出那附身恶鬼的真面目时，病房门“砰”的一声，被蛮横地踹开！

“谢姚！你他妈在干什么？！”

周睿那震得窗户都在簌簌发抖的怒吼声，瞬间将谢姚的思绪拉回现实。他猛地回头，恰好对上好友那双难以置信的眼睛——而此刻的他，正掐着一个“小女孩”的脖子，整个场面，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虐童凶手正在行凶！

“谢姚！你疯了吗？！”周睿一巴掌重重拍在审讯桌上，力度之大，连桌上的茶杯都跟着一阵乱跳，“你居然对一个无辜的小姑娘下死手？！”

刺眼的台灯光柱直直射入谢姚的眼睛，他眯起眼，看向老友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愤怒与失望。“老周，咱们这么多年交情……”

“交情？”周睿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我手下那几个兄弟亲眼看见你掐那孩子脖子的！他们还怎么信你？”他指着单向玻璃外站着的几个面色凝重的警察，语气充满了质问，“你要我怎么向上面交代？”

谢姚猛地站起身，双手重重撑在审讯桌上，发出“砰砰”的闷响。“老周！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的声音因为焦急而带着一丝沙哑，“那东西随时会附到别人身上！一旦它逃脱了，后果不堪设想！”

周睿一把将他狠狠推回椅子上，语气中难掩焦躁。“我他妈能怎么办？！你倒是告诉我怎么办？！”他指着玻璃外那些围观的人影，声音骤然压低，带着一丝绝望，“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你行凶！还有……你捉鬼的桃木剑呢？你的法器呢？都他妈去哪儿了？！”

谢姚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在当时那种紧急关头，他确实什么都没带。现在倒好，不仅让那东西趁乱逃脱，他自己还被当场抓了个人赃并获，成了不折不扣的犯罪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