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情殇纠葛

阴暗潮湿的巷弄深处，仅有的几缕月光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屋檐，在地砖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陆萧凝视着眼前这个令他魂牵梦绕的身影，心中涌动着压抑许久的情感。他曾经以为，只要真心付出，就能挽回那个曾经在他身边展露笑容的少年。然而，此刻，那个少年却如同淬了冰霜一般，眼神里只剩下冰冷与警惕，将他拒之千里之外。

“别再碰我！”小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刺进陆萧的心脏。他甩开陆萧试图靠近的手，那动作的力度和决绝，让陆萧的心猛地一沉。陆萧望着小李那双冰冷得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他知道，过往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化作了尘埃，随风飘散。

陆萧沉默了片刻，一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他，他猛地将小李推向冰冷的墙壁。身体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巷道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低垂着头，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小李的脸颊。他脑海中闪过无数过往的画面，那些他们曾经亲密无间的日子，那些他以为小李同样深陷其中的时刻。尤其是，当他得知了小李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后，更是觉得，这一次，或许可以再次将一切拉回正轨。

然而，小李并没有躲闪，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那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森冷，眼底却荡漾着与笑容完全不符的冰冷。“怎么，”小李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玩味，“又想故技重施？像在玲珑塔那次一样，硬要对我做什么？”

巷道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陆萧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仿佛随时会冲破胸腔的束缚。他知道，他再也无法像过去那样肆无忌惮地行事。最终，他缓缓松开了禁锢住小李的手，指尖颤抖着从衣袋里摸出一张被揉搓得不成样子的纸条。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不是……我……我都知道了，你以前……喜欢我。”

小李的目光落在陆萧手中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笑意。他一把夺过纸条，毫不犹豫地将它撕得粉碎，任由那些细小的纸片在空中飞舞，仿佛在宣告着过往的一切都已破碎不堪。“以前是我瞎了眼！”他咬牙切齿地说。

陆萧怔怔地望着那些被风卷走的纸屑，喉咙干涩，眼眶瞬间被一股陌生的酸涩感包裹。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小李，但指尖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又讪讪地收了回来。“正阳，”他低语着，声音里充满了悔恨，“那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道歉了那么多次……”

小李没有躲避，只是静静地看着陆萧，胸口随着每一次呼吸剧烈地起伏着。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被深深伤害后的隐忍：“我气的根本不是那件事。是你凭什么……把我对你的所有忍让，都当成理所当然？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一次次地妥协？”他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却充满了控诉，“你说什么‘都被我摸过了还装’？这句话，是你陆萧亲口对我说的，对不对？”

陆萧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小李紧紧地搂进怀里。他低哑的声音在小李的耳边响起，带着无尽的懊悔：“那不是我说的……正阳，那真的不是我……是咒怨……是那些该死的咒怨……”

小李没有再挣扎，只是在他耳边发出冰冷的冷笑：“头儿曾经说过，咒怨只会放大内心深处的恶念。”他的手指紧紧地攥住了陆萧后背的衣料，语气中带着一丝残忍的质问，“所以，你心里……本来就是这么看我的，对吗？你觉得我，就该承受你那些不堪的念头？”

陆萧的身体僵硬了，他一时间无法回应，只是将手臂收得更紧，力道之大，让小李的肋骨都传来阵阵剧痛。小李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被陆萧搂得更紧，仿佛要将他揉碎在怀里一般。

“让我抱一会儿，”陆萧的声音闷在小李的肩窝里，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恳求，“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

小李的动作渐渐平息下来，他任由陆萧将自己拥在怀中。巷子里穿堂而过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两人都脊背发凉。

“我是真的喜欢你……正阳。”

话音刚落，一个轻柔得如同飘雪般的吻，猝不及防地落在小李的唇上。还没等小李做出任何反应，陆萧便猛地转身，他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消失在巷道深处，只留下脚步声在空旷的巷子里回荡，渐行渐远。

小李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碎纸屑，慢慢地蹲下身，一片一片地将它们捡拾起来。最后，他将那些残破的纸片紧紧地按在胸口，正对着他那颗仍在剧烈跳动的心脏。

与此同时，在无相观内，陆曲盈端着一方古朴的紫砂壶，壶嘴稳稳地倾泻着温热的茶水，准确无误地落入江木飞面前的青瓷茶盏中。谢姚则慵懒地托着下巴，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眼皮不住地往下打，似乎随时都会沉沉睡去。

“紫虚长老近来可好？”江木飞端起茶盏，动作优雅，语气平淡地问道。

“师父一切安好。”陆曲盈端坐在蒲团之上，身姿挺拔，脊背如松。

谢姚觉得无聊至极，正想悄悄溜走，手腕却被江木飞一把扣住。“上哪去？”江木飞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

“困了，想去睡觉。”谢姚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试图挣脱。

“回来。”江木飞手上微微用力，竟是将谢姚直接拽进怀里，按坐下来。

陆曲盈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他心中暗想，这位师伯和师弟，当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

“前些日子青溪生出了变故，你可曾听闻？”江木飞的指尖轻轻摩挲着谢姚的脸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沉。那场变故，让谢姚整整失踪了七天，期间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忧。

“知道。”陆曲盈垂下头，将目光埋得更低。

“修行之人，最忌讳不顾苍生，却行那等勾当。”江木飞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训诫之意。

谢姚突然从江木飞的怀里挣脱出来，脱口而出：“可是师姐本来就是外门弟子……”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木飞一把捂住了嘴。

“师伯，”陆曲盈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无奈，“那天我本是打算赶回来的，可师父说……说这是您和师弟的劫数……”

谢姚猛地掰开江木飞捂着他嘴的手，语气有些恼怒：“老东西！你再敢捂我嘴试试！今晚我就睡外面，不回来了！”

陆曲盈的眼皮又跳了跳，他感觉气氛有些微妙。

江木飞顺手揉了揉谢姚那头乱糟糟的头发，语气带着一丝纵容：“那你说说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那天从市局回来，就中了那个伽椰子的幻术，”谢姚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连你都没察觉，更别说远在青溪的师姐了。”

陆曲盈闻言一怔——伽椰子？那不是东瀛传说中的怨灵吗？他怎么会牵扯进来？

江木飞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他将谢姚更紧地往怀里带了带，低声嘱咐道：“往后，半步都不许离开。”

陆曲盈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有些沉闷的气氛：“这次回来，除了拜见师伯，我还给暖暖带了礼物。她人呢？”

谢姚从江木飞的怀里探起身子，指尖灵巧地一翻，一张符咒便被他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纸鹤。“暖暖~你漂亮姐姐来啦，快回来~”

江木飞静静地看着这一幕，随即转头对陆曲盈说道：“这次你别走了。昨夜我推算，青溪的这场大劫，尚未完全过去。”

陆曲盈闻言，手指飞快地掐算起来，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要不要……请师父过来？”

“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力量。”江木飞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蹦蹦跳跳的身影便冲进了观里，正是暖暖。她一头扎进陆曲盈的怀里，撒娇道：“姐姐！你想我啦？”

谢姚瞅着陆曲盈温柔地揉着暖暖脑袋的样子，不由得歪过头，凑近江木飞耳边低语道：“这辈分……是不是有点乱啊？”

江木飞淡淡瞥了谢姚一眼，那眼神里写满了“咱俩的辈分，不早就乱套了？”的意思。

谢姚被他看得耳根微微发烫，心里暗自腹诽：这老东西，又在用眼神耍流氓！

另一边，萧曜栋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便如同树袋熊一般，整日形影不离地挂在周睿身上。周睿刚刚辞了工作，此刻正揪着萧曜栋的发梢，将他从颈窝里拽出来。“哥，想好去哪儿隐居没？”

萧曜栋顺势亲了亲周睿的脸颊，语气里充满了依恋：“阿凛说去哪，哥就陪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