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云重重

又是一夜无眠，警局内所有警力都被调动出去。裴博和小孟包揽了排查失踪人口的任务，但一个晚上过去，依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案情一度陷入僵局。清晨，小孟打着哈欠看着同样靠了一整夜、此刻正趴在桌子上打盹儿的裴博，决定下楼为他敬爱的队长买早餐。

这个时辰警局的食堂尚未开门，孟君桥只好走到街头的早餐店。然而，他刚刚走到警局门口，就看到台阶上整齐地排列着几个黑色的塑料袋。他警觉地走上前，打开其中一个塑料袋一看，里面装着的竟然是人体的四肢！似乎是刚刚被砍下，上面的鲜血还留有余温。“小孟，早啊，你在这儿做什么？”还没等孟君桥反应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台阶下响起。他呆呆地循着声音望去，就看到宋涛站在台阶下。宋涛伸出手指了指自己脚边的黑色袋子，声线带着颤抖：“宋，宋特助，里面是尸块。”

宋涛急忙凑上前查看，“快通知裴队。”裴博接到孟君桥电话赶下来时，小孟已经缓过神来，正蹲在台阶上同宋涛一起确认袋子里的东西。“怎么回事？”裴博语气有些不善。他看了眼昨晚“不告而别”的宋涛，又看向小孟。后者站起身对他说道：“我刚刚想出去买早餐，刚走出来就看到了台阶上摆着一排黑色的袋子，里面是尸块还有人的内脏和器官。”“通知法医了吗？”裴博表情严肃地弯下腰，拉开离他最近的袋子往里看了一眼。“我已经打电话给郑法医了，他马上过来。”

警局门口很快被围得水泄不通，基本上都是不知从何得到消息赶来的记者。“分尸”、“连环杀人案”等可怕的词汇不断从拿着话筒的记者口中说出。通过他们面前的摄像机，这些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青北市。裴博黑着脸站在台阶上看着郑在中检查那些尸块，而宋涛则站在他身边，视线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不断亮起的闪光灯和此起彼伏的快门声让他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个正在走红毯的大明星。

郑在中手上原本白色的手套已经沾满了鲜血。他将手套摘掉，扔进了助手手中的垃圾袋里，随后站起身，一脸严肃地看着裴博说道：“四肢和五脏六腑全齐了。照这些尸块的血迹来看，死亡时间不会超过12小时。”裴博始终紧锁眉头，视线也在警局门口扫了一圈，咬牙道：“先把这些弄进去吧。小孟，找人把那些记者赶走，违者一律按妨碍公务逮捕。”郑法医和助手一起拎着几袋尸块走进了身后的鉴定室。裴博和宋涛则落后了他们一些。

裴博故意放慢脚步，制造了一个两人独处的机会。但心不在焉的宋涛全然没有发觉，闷头往前走，险些踩空台阶。“小心点儿。”裴博一把将他拉住，这才避免他摔个跟头。昨儿还生龙活虎一个人，今天怎么蔫了吧唧的？这让裴博很难不担心。“你昨晚去哪了？早上给你打电话手机还是关机状态，你一晚没回家？”尽管裴博把声音压得很低，但宋涛还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担心。

即使他知道现在这个时间点不合适，但还是控制不住扬起了嘴角。他走在裴博的旁边，那人并没有看着他，他这才收回笑意，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没什么，就是见了一个朋友，忘记给手机充电了。”裴博微微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继续追问下去，毕竟他和宋涛还没有熟到能追问人家私事的程度。

两个人跟随着郑在中来到解剖室。鲜血淋漓的尸块被法医和助手一块一块放在了解剖台上。裴博和宋涛没有再浪费时间换上隔离服，只能站在解剖室外面，隔着透明的玻璃观看。“昨天晚上那个账号又直播了，还是一样的内容，今天早上，警局门口就发现了这些尸块。”裴博深吸一口气，视线随着郑法医的动作移动，嘴上继续说道，“一次是巧合，可是第二次的时间也对上了……”“我之前猜测凶手很可能会再次犯罪，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对了，警局门口的监控有发现什么吗？”宋涛看着那些切割平整的尸块，最终还是别开了视线。

宋涛的话音刚落，裴博抓在手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先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把亮起的屏幕拿给宋涛看。正好是去查监控的陆臣川打来的。裴博接起电话，打开了免提。“队长，警局门口的监控拍到嫌疑人早上五点整抛尸，只是嫌疑人戴着帽子和口罩，没有拍到脸。”对于陆臣川的话，两个人倒是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对视了一眼。裴博对着话筒说道：“把嫌疑人和那场直播的主播做下身形比对。”

挂掉电话后，法医和助手也已经把尸块全部摆好。从他们的方向看过去，偌大的解剖台上，平铺着被拼好的四肢，还有一个已经变成骸骨的耻骨。这具不完整的尸体，唯独少了头骨和躯干。“队长！队长！”鉴定室外面传来小孟着急的叫喊。不等裴博作出反应，宋涛却抬脚快步走了出去。眼看马上就要和刹不住车的小孟撞到，他的腰间突然被一股力量施加，宋涛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后背和一个结实的胸膛碰撞在一起。“小孟，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毛毛躁躁。”

裴博的手还放在宋涛的腰上，他的高度说话时气息正好洒在宋涛的耳边，这样一看十分暧昧。宋涛立刻像是惊弓之鸟一般逃离了这个怀抱。幸好，着急说话的小孟没有发现他们之间奇怪的姿势和氛围，说出的话就像连环炮一样阻断了这不一样的气氛。“警局门口有个人来报失踪案。”“失踪？”裴博微微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儿，再次对上小孟的视线，“去看看。”自从发现第一具尸体后，他们便在到处排查失踪人口。这时突然有人来报失踪案，或许会和案子有什么联系，自然要重视起来。

来报案的是一名女大学生。小孟已经把她带到会客厅里。宋涛跟着裴博后面进来，女孩见到他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叹：“宋涛学长？！”宋涛愣了一下，打量女孩一番，总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你是……”“我是苏琳，林菲菲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