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前任谜局

“我想起来了。”宋涛拍了拍脑门儿，恍然大悟。林菲菲和他来自同一个小县城，比宋涛小几岁，一年前考入青北大学。宋涛一直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照顾，而苏琳作为林菲菲的朋友，自然也是见过几面的。宋涛很快眼底闪过一丝担心，严肃地问道：“是你报的失踪案？”

名叫苏琳的女孩儿点点头。看着宋涛和裴博在她对面坐下，她才开口：“林菲菲失踪了，从昨天晚饭后我就联系不到她。我把她可能会去的地方都找过了。”“什么？菲菲失踪了？！”这话让宋涛顿感不妙。“昨天晚饭后……”裴博低声说了一句，“失踪时间不超过24小时，我们是没有办法受理的。”

苏琳听到裴博这么说，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突然，她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此时不知为何神情有些古怪的宋涛。“宋涛，昨晚晚饭后菲菲说过要去找你，你有见过她吗？”苏琳的话一出，裴博立刻将视线转向坐在他旁边的宋涛身上。不知是不是好友失踪的恐惧让苏琳说话带上了质问的语气。

宋涛似乎很意外，“她没有找过我，我们甚至不曾联系过。”“怎么可能！我们一起吃过晚饭后，菲菲听说你来了市局，说要来找你庆祝一下，你怎么可能没见过她？”可昨晚宋涛的确没见过她。昨晚见了边叙后，两人一同去了一家小店吃饭，之后宋涛便回家了，一大早儿又赶来了警局。“苏琳，你先别激动，我们会找到菲菲的。”宋涛拍了拍苏琳因情绪激动而死死攥住他手臂的手。

苏琳依旧不松手。见状，裴博竟直接抓住苏琳的手腕，迫使其松开。苏琳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抱歉……我也是太着急了。我听说你们今天早上又发现了一具尸体，虽然我不希望是菲菲，但是我还是把她留在宿舍里的梳子带来了，想着可以做个鉴定。”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用保鲜袋包好的梳子。宋涛接过来，发现上面还沾着少数头发。“你为什么会觉得今天早上的死者可能是你朋友？”一旁的裴博眉头依旧紧锁。

苏琳咬了咬嘴唇，似乎是有些紧张导致喉咙干涩，连嘴唇都起了些皮，“昨天晚上十点多，菲菲给我打了个电话，只是电话里她什么话都还来不及说，就被匆匆挂断了。”“梳子放在这，我等会儿会让人做DNA的比对，如果有结果会通知你的。”裴博率先从椅子上站起来。一直站在后面的小孟上前送客。苏琳在走出会客厅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一脸忧容的宋涛，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跟着小孟走了。

会客厅里瞬间变得十分寂静，剩下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裴博保持着刚刚送苏琳走的姿势，背对着宋涛站着，手上还拿着那把梳子。保鲜袋在他手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充斥着整个空间。最终还是裴博先开了口，他的声线听起来毫无起伏，“你昨晚见了什么人。”说话间，裴博转过身。外面的太阳从会客厅的窗户外照进来，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被逆光的阴影遮住，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所以算是审问吗？”宋涛重新低下头，语气同样平淡，“都说了是个朋友。”“什么朋友。”“你怀疑我？”宋涛抬起头，因裴博的质疑而皱起眉头，语气也颇为不满。裴博依旧站在原地，“你现在也是一名刑警，有权解释清楚。”这一刻，裴博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坚定的念头：眼前的人，绝对不会干出那样的事。

宋涛默默攥紧拳头。要他解释什么？解释自己昨晚见了前男友，顺便一起去叙了个旧吗？更何况这件事本就与他无关。见他不说话，裴博无声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确定死者就是林菲菲，况且，我没想过要怀疑你，但你要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昨晚知道警局外面有人找你的不止我一个。”裴博上前一步，拍了拍宋涛的肩膀，“先把梳子送到鉴定室吧。”

两人将那把梳子送到鉴定科，与今天在警局门口发现的尸块进行DNA对比。即使裴博已经要求鉴定科的同事做加急处理，但结果出来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于是两人干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宋涛偏头看着坐在旁边的裴博，思考许久才开口问道：“裴队，你真的不怀疑我？”裴博同样也转过头。两个人视线相撞的那一刻，看到裴博竟有些慌张地想开口解释，原本心情有些沉重的宋涛突然笑了起来。“我知道这是必要的程序，别担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说着，他抬手搭在裴博的肩膀上，笑道：“我相信无所不能的裴大队长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对吧？”

听宋涛这么说，裴博心中的石头也落了下来。他捏住宋涛的袖口，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扯下，目视前方，正色道：“那现在可以说了吗？”“昨晚……找我的人是我前男友。”宋涛有些难为情地开口。“前……男友？”看着裴博那副复杂的表情，便不难看出他的惊讶。“你没听错，就是前男友。”

裴博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宋涛见他这般，心生戏弄之意，挪蹭着屁股坐得更近，就差贴上去了。他伸手捏住裴博右耳垂，调笑道：“裴队怕吗？”裴博突然触电般从椅子上弹起，脸上出现少有的慌乱。他看了看四周，确保无人看见后才勉强松了口气。“怕什么。”裴博强装镇定，只是红透的耳朵早已说明了一切。“当然是怕我喜欢上你啊？”

裴博偏头对上宋涛那有些炙热的目光，又立即看向别处，严肃道：“你很闲的话就去给我查案。”宋涛哪里想到这个队长脸皮这么薄，随意撩拨两句就脸红得不行，没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队长这么不经撩，那以后岂不是很容易被女人欺骗？”“你没完了？”裴博被他逗得有些恼，恼火地看着他。“行行行，不逗你了。”宋涛看了眼手机时间，又看了看鉴定室紧闭的门，随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秘道：“现在时间还早，反正这里的结果没那么快出来，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裴博颇为疑惑地跟上宋涛的步伐，甚至再次为这个新来的助手充当了一回司机。根据宋涛的指路，两人来到了一家小店前。店主是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裴博在看到她那一刻微微愣了一下，妇人的半边脸留下了被火烧过的疤痕，看上去有些狰狞，脚也一瘸一拐的，需要拄根拐杖才能勉强行走。小店里很冷清，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一个客人。由于妇人的腿脚不方便，点餐需要走到前台去点。裴博跟在宋涛身后来到前台，妇人一看到宋涛就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小涛啊，今天带朋友来了吗？”宋涛平时也很爱笑，不过更多的是调笑与逗笑。裴博发觉他此时面对这个妇人绽放的笑容才是发自肺腑的，有几分耀眼。

他拉过裴博向妇人介绍道：“是啊，柳姨，他是裴博，我的男……性朋友。”说起最后一句话时，宋涛故意大喘气，笑得更加开心了，这让裴博很难不怀疑这人又在戏弄他了。“柳姨您好。”裴博十分官方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柳姨也十分热情。“这小伙子长得真帅啊。”“那我呢？”宋涛像个争风吃醋的小孩子，撇嘴问道。柳姨伸手，宋涛熟练地弯腰任由柳姨摸了摸他的头，“你们两个一样帅。”“嘿嘿嘿，柳姨，给我们上两份猪脚饭。”“好嘞。”柳姨连忙转身到后面的厨房，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做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