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疑影重重

晚饭过后，整个办公室弥漫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氛，所有人都面露疲惫，但依然尽职尽责地工作着，看样子已经准备好继续加班。“今晚都不要加班了，回去好好休息。”裴博让所有人都早些回家，自己却转身走进了办公室。“怎么让我们下班，自己却一个人加班啊？”宋涛拿着一杯咖啡放在裴博面前，而后在他对面坐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陪你一起吧。”裴博接过咖啡道了声谢，随即开始下逐客令：“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再梳理一遍案情。”“一起吧，两个人还能一起分析一下。”

最终拗不过宋涛，裴博还是同意了。宋涛搬着椅子坐到裴博旁边，两个人对着近几日所有的资料进行梳理。今日赵航母亲的口供引起了宋涛的注意：“赵航的母亲不知道林菲菲的存在？”“嗯，赵航平时不怎么和他母亲联系，只是按月往家里寄些钱。我让李杰向赵航的前同事打听了一下，赵航两个月前便离职了，也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与林菲菲交往的。不过有提到在他离职前的一段时间，有一个女孩儿总到公司楼下等他，但那个人并不是林菲菲。”“难道他不止交了一个女朋友？”宋涛大胆设想，“看赵航前同事对他的印象，都说他虽然能力平平，但仪表堂堂，性格也很好，尤其对女同事，平时都十分照顾，也是个双商极高的人。那有没有可能是他的桃花太多，最终引起的情杀？”

裴博思忖片刻，顺着宋涛的话继续讲了下去：“那么电话记录中提到的林菲菲出轨，很有可能是情敌故意挑拨离间。”宋涛摸了摸下巴：“可他们之间，和直播ID‘刽子手’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呢？”“一定存在某种联系。”裴博肯定道，“要么这个‘刽子手’与赵航的情敌认识，要么是买凶杀人，还有一种可能。”“你是说就像我们那天说的，这个‘刽子手’只是单纯挑衅警察，报复社会，而林菲菲、赵航，还有尚未明确身份的死者，都只是他的随机目标？”裴博盯着林菲菲与赵航的调查资料，说道：“不，不完全是随机。这个人能够胆大到直播作案，说明极其自负。像这样自负的人，是不可能选择默默杀人的，一定会还会以直播的形式。”

宋涛恍然大悟，激动地拍桌：“所以赵航是个意外？可能是赵航掌握到了什么把柄，所以才选择灭口？”拍桌子不要紧，重点是他用了受伤的手！疼得宋涛瞬间嗷嗷叫唤。“手上的伤要按时上药。”说着，他从另一边抽屉里拿出一瓶药粉递给宋涛，“止疼的，睡觉前涂一点。”宋涛接过道谢，随即又开始插科打诨，抱住裴博手臂靠上去蹭了蹭：“裴博，你怎么这么好啊……你是全天下最好的队长，我好感动……”腻歪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裴博按着脑袋，一脸嫌弃地推开了：“明天你跟我再去趟现场，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更有力的线索，还得等各种结果都出来以后，才能有效展开后续的侦查。

静下来的办公室，传出裴博刷刷地写字声，他正在进行案件记录，将所有已知信息整理下来，包括一些设想。而宋涛不知何时发现了裴博放在抽屉里的照片，里面大多是合照，看样子应该是近几年裴博在警局工作和同事们的合影留念。宋涛总能在照片中一眼便找到裴博，六年前……应该是裴博刚来到市局工作时的吧，那时候就已经很帅气了，只不过还很青涩，冷着脸的样子和现在倒是一模一样啊。宋涛忍不住偷笑。

不知过了多久，裴博终于停笔，转过头才发现宋涛不知何时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裴博的照片。裴博小心翼翼地将照片抽出来，重新放回抽屉，盯着宋涛出神。短短几天的时间，裴博似乎已经对他大为改观，甚至突然觉得，有这么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也挺好。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想拨开宋涛额前的碎发看清他的眉眼。宋涛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突然震动起来，裴博急忙收回手，只是在屏幕亮起来的那一刻，他看到宋涛的手机屏保是一张双人合照，与宋涛同框的正是边叙。

宋涛被吵醒，接起了电话。“小涛，下班了吗？我在你单位门口，接你回家。”听到边叙的声音，宋涛才如梦初醒，疲惫的脸上绽放出笑容，叫他等一下：“你等一下。”随即捂住手机听筒，小声询问裴博：“不早了，我先走了？”“嗯。”裴博淡漠地应了一声，自顾自把桌子上乱扔的资料全部归纳整齐。见裴博也准备走，宋涛索性又等了一会儿：“一起出去吧。”裴博没有回应，宋涛便关了办公室的灯，同他一起出了门。

边叙站在大门口，见人出来后朝他挥了挥手。他的右眼遮了块儿纱布，宋涛立刻收回笑容，担忧道：“你的眼睛怎么了？”“没事，就是长了个很大的麦粒肿。”宋涛蹙了蹙眉：“我看看，疼不疼啊？”说着就要上手，却被边叙躲开了。“不疼，还是别看了，现在很丑。”此时裴博也已经走到了旁边，看着边叙，总有种说不上来的古怪。“你手怎么了？”边叙注意到宋涛缠着绷带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扶起来检查，焦急地问道：“怎么会受伤？”有关于案子的一切都不好多说，宋涛便只说是不小心划伤了，已经处理过，叫他不要担心。

“边先生，16号你有去过同华巷吗？”裴博在一旁略显突兀地开口。“16号我一直在公司。”“是吗？”“哦对，那天确实有外出过，我们公司准备开发新楼盘，所以去了很多地方实地考察。”边叙从容地回答裴博，脸上还带着标志性的友好笑容。宋涛在一旁云里雾里：“怎么了队长？”裴博看向宋涛：“没什么，只是看到个很像边先生的人，也可能是我认错了，毕竟到今天我和边先生也只勉强见过两次。”边叙依旧笑着：“我想也是，裴队长多虑了。”“你手上的茧子怎么弄的，大老板也需要做体力活吗？”裴博继续问道。“你说这个啊。”边叙大大方方地把手伸了出来展示给他看，“我刚回国没多久，搬进了新房子，新房子装修难免有疏漏，谁知道我只是握着锤子砸了几根钉子就磨成这样了。”

二人对视，表面客套礼貌，却似乎暗潮汹涌，彼此都不算友好，尤其是边叙的眼神，看向裴博时极其怪异。回到家中，裴博辗转反侧，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似乎忽略了些什么。向来警觉的他给宋涛编辑了一条信息，最终却又删掉没能发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