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生疑云

清早，裴博拎着两份早餐走进办公室，却不见宋涛身影。“小孟，这都几点了，宋特助还没来？”“宋特助去总队办公室了，都去了好久了。”裴博将两份早餐放回自己的办公室，转身上了楼。“宋涛，你真的打算离开刑侦一队吗？”总队长满脸愁容地望着宋涛，希望宋涛能松口。然而宋涛似乎早就下定了决心，态度坚决。“总队，我现在的状态很难投入工作，我不想辜负了这份职责，经过这次的案子，我发现我好像依旧像以前一样自私。”

总队是宋涛曾经的领导的恩师，虽然不知道宋涛究竟有什么事选择隐瞒，但还是很喜欢他的为人，也欣赏他的能力，拍了拍宋涛的肩再次询问。“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这里永远欢迎你，想明白了可以随时回来。”走出总队长的办公室才发现裴博就站在门外，正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良久开口，“要走？”宋涛恢复往常那副模样，拍了拍裴博的肩膀嘻嘻哈哈道，“我本来也还不算是正式的一员嘛，况且这刑侦队的生活太过枯燥乏味，真心不适合我，我就应该……”“逃兵。”“…什么？”

裴博似乎并不吃宋涛的那套，神情极其严肃，毫不客气道，“逃避是懦夫的行为，像你这种胆小鬼的确不适合留在刑侦队。”按照以往，宋涛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怼回去，但他今日没有反驳，至于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宋涛连办公室都没回，也没有和其他同事打声招呼就走了，他的确是在逃避，也承认自己是个懦夫。只有裴博一个人面色难看地回了办公室，警员们虽注意到了沉重的气氛，正欲上前询问却被裴博办公室重重的关门声吓得止住了脚步面面相觑。

裴博将那份多出来的早餐扔进了垃圾桶，坐在转椅上平复心情，瞥见了桌上那份他早早亲自拟的签了字的聘请书更加心烦，索性放回抽屉，压在了一沓文件下面。原本是想给宋涛一个惊喜的，想逗他笑一笑的，此刻却显得无比讽刺。……入冬，青北市又干又冷。宋涛坐在书店收银台旁，翻阅着手上的散文诗集，尽管面前就摆放着暖风，指尖还是冻得通红。离开刑侦支队也有一个月了，也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什么案子发生……正想的入神，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两个人。一瞬间冷风灌入，吹得宋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宋涛皱眉看向来人，三人纷纷愣住。“小孟？李杰？”

“涛哥？”“你们这是来……”“我们是来找人的，地址是这儿没错啊……”小孟见店内只有宋涛一个人，再次确认了眼信息，“涛哥，孙钱是这儿的吧。”“我堂叔？”宋涛带着疑惑将在小仓库摆书的孙钱叫出来。李杰亮出警官证和一份传唤文件展示给孙钱看，“我们是市局刑侦一支队的，您涉嫌一起入室凶杀案，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孙钱一脸茫然，“警官，什么凶杀案，我不知道啊。”“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如果不是您我们会放人。”同样震惊茫然的还有一旁的宋涛，拉住小孟询问情况，“小孟，这怎么回事？”“今早接到报案，一名女模特死在自己的出租屋内，经过调查你堂叔存在很大嫌疑。”

宋涛抓起一旁的外套套在身上，“我跟你们一起回去。”……死者是位女模特，名叫安然，就职于本市的YOYO模特公司，刚刚参加工作不过两年，年仅25岁正值青春年华的她被发现死在其租住的出租屋里，门锁窗户并没有任何撬动的痕迹，屋内也没有任何钱财和贵重物品丢失，警方出过现场后就排除了入室抢劫杀人的动机。市局痕检科的同事来来回回对出租屋看了四五次，没有收获任何有用的线索不说，连一根头发或汗水唾液都没能检测到。要不是死者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尸体一丝不挂地躺在浴室的浴缸内，警员都要怀疑安然是自杀身亡的。郑法医对安然进行了尸检，发现除了尸体表面的殴打伤和左右肩胛骨的穿透伤外，体内的器官几乎都被化学药剂腐蚀严重，这是最致命的死亡原因。

裴博率领一队迅速接手了这起凶杀案。他带着队员勘察现场，走访死者的人际关系，查看当天的监控录像，得到不少证据的情况下又发现这些证据都指向城南那家名为“往生书店”的门店老板——孙钱。到了市局，小孟便带着孙钱往审讯室走，宋涛想跟着一同进去，他要跟裴博讲清楚，他的堂叔绝对不可能是什么杀人凶手，却被孟君桥难为情地拦住了。“那个……涛哥，你知道规定的。”最终宋涛没有跟过去，独自到接待室等待。审讯室内。孙钱坐在审讯椅上，旁边站着两位警员，前面的审讯桌前坐着的便是裴博。他双手交叠在一起搁在桌面上，眼神里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孙钱，四十二岁，青北市城南区往生书店的老板。”裴博的嗓音低沉，他已经把嫌疑人的大致信息掌握，简单复述一遍就直奔主题。“12月，也就是这个月的9号上午9:30—11点，你在哪儿？”孙钱哪见过这阵仗，连忙解释，“警官，我一直都在我的书店里，没有外出过。”“有证据吗？书店里的监控？或者在场人证？”“书店的监控出了问题，最近才修好，那天没什么客人，也就中午的时候稀稀拉拉来了四五个。”“这么说，9号上午九点半到十一点这段时间里，你没有任何能证明自己一直待在书馆没有外出的证据是吗？”

“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我连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杀人。”孙钱情绪有些激动，眼角噙上了泪花。裴博将被害人的资料丢给孙钱，“死者名叫安然，你认不认得。”孙钱愣了愣，“安然死了？”裴博依旧坐的端正，说道，“死者死亡时间为9号上午九点半至十一点，我们走访了死者所住出租屋的周边邻居，得到的关于死者的其他问题都有极大的不一样，唯独一件事他们说的异常统一，那就是你在她死亡的前三天频繁出入过她的出租屋，八号深夜还曾与死者大吵一架后不欢而散，从死者家摔门出来的时候，周围许多邻居都看见了你的身影，这点你怎么解释？”

不知孙钱是被审讯的架势吓到了还是因为安然的死感到愧疚，他抹了把眼泪，“安然是我资助了将近十年的贫困生，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裴博闻言眉头微蹙，觉得孙钱是在演戏罢了。他拿起桌上放着的一张去营业厅打出来的通话和短信记录单递给孙钱。“这是死者的通话记录单，我们排查过了，电话大多是工作类，偶尔有几个推销或诈骗电话，而死者遇害的前一个星期，通话次数最多且每次通话都上了二十分钟的，只有你一个。”

“而且你所经营的书店与死者租住的出租屋直线距离不过十五分钟，根据上述情况及证据，警方合理怀疑你与死者产生了不明原因的纠纷，八号深夜不欢而散后怀恨在心，于是九号上午九点左右出门，来到死者家想与之再度交谈无果后杀人离开，因为店内监控摄像头出现故障，店内又无客人，无法证明自己的不在场的同时又可以随便胡诌自己从未出过书店。”“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啊，我没有杀人，对了，我侄子，我侄子可以证明，他也是警察。”“你侄子？”一旁陪审的孟君桥急忙解释，“队长，他的侄子是宋特助。”裴博愣住，随即问道，“他来了吗？”“在接待室。”“把他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