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绝路逢生

宋涛在一旁默不作声，他打量着这栋破败的烂尾楼，发现楼上楼下的窗户都被封死，周围的路也被堆积的水泥袋子严严实实地堵死了，唯一的出口便是他和裴博身后的那条巷子。然而，就在他们从里面出来时，身后的巷子里迅速窜出几个身强体壮的彪形大汉，堵住了去路，显然是要将他们俩堵死在这里，再悄无声息地解决掉。眼见郭晓宇手中的香烟燃尽，准备动手，宋涛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漫不经心地掂量着，开口说道：“让我猜猜，现在这样的架势，是沧海把你抛弃了，也打算抛弃这家赌场，所以留下你来善后吧。”

郭晓宇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恢复过来，看向宋涛，脸上带着满脸的笑意：“我知道你，当年那个潜伏的警方卧底。你的好兄弟还好吗？我看过那个录像，你的好兄弟到死都宁死不屈，肯本不肯承认你们是一伙的呢。哦对了，我听说不久前你的相好也死了？还真是谁碰上你谁倒霉。”宋涛的脸色骤然变冷，攥着石头的右手紧握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用石头砸面前笑得惹人烦的郭晓宇。裴博在旁边捏了一把汗，既要留意随时可能情绪失控的宋涛，又要顾及不远处的郭晓宇。

许久，宋涛忽然笑出声来，努力装作早已不在乎他们的生死，继续上下掂量着手中的石头，“人死不能复生，死了也就死了，怀念几年就过去了。可你就不一样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锐利，“你年纪轻轻就搭上自己，为沧海组织守着这个地下赌场，帮他们运转着赌场的地下交易。最后警方查到了这里，他们却记不得你的好，只想弃车保帅。用你刚才的话说，谁碰上我谁倒霉，包括你。你以为在这儿杀了我们，沧海会放过你吗？他们只会让你身后那群肌肉大汉转手把你给杀了。”

郭晓宇从十八岁起就因为钱加入了沧海，一直在青北市替海椋管理着赌场。明面上是提供非法赌博服务，另一面则是进行毒品走私和器官贩卖的勾当。赌场每年的收益都是一笔巨款，送到沧海账户的钱也越来越多，他从中得到的好处更是相当可观。他一直对沧海忠心耿耿，对其下达的指令从来没有一句质疑和反对，全都照做。因此，对于宋涛的挑拨，郭晓宇一开始并不屑一顾，甚至觉得这是将死之人的无用挣扎。

郭晓宇冷笑着说道：“就算沧海今天打算抛弃我，抛弃这个赌场，我都是个亡命之徒。在这荒无人烟的烂尾楼里杀了你们，既能解决后患，又能向沧海表忠心。”“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裴博此时正想方设法拖延时间，等待前来支援的警队抵达。一旦警队赶到，无论郭晓宇有多少人，他们都不必畏惧。“郭晓宇，现在收手，还可以争取宽大处理，罪不至此。要是再负隅顽抗，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作为一名警察，裴博希望将伤亡降到最低，只能进行劝慰，希望郭晓宇能够识时务。“

然而，郭晓宇并未理会，他朝身后的手下伸出手，一把手枪被递到他手上。他收回手，熟练地上了膛，抬手便对着裴博开了过去。速度之快，连一向敏捷的裴博都来不及反应。当郭晓宇上膛开枪的那一刻，裴博感觉耳边刮过一阵风，下一秒，他被狠狠地撞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上，整个左臂重重地砸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疼得他咬牙“嘶”了一声，好半天没缓过劲来。子弹打进了身后的巷子里，打伤了一位手下，疼得他闷哼一声。

裴博转头去看宋涛，只见他此刻正和自己一样侧躺在地上，地上尖锐的石子划伤了他的左臂，一道很长的伤口正咕咕往外冒着血。反观宋涛的脸，却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丝毫不知道自己手臂上的伤口。这让裴博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第一次出警时因为腰伤喊疼的宋涛，此刻却丝毫没有畏惧。原本想提醒宋涛手上的伤，可他似乎压根不在意，竟直接用受伤的那只手撑着站起身……裴博看着因他的动作而大出血的伤口，再看看他的脸，除了微皱的眉头，再无其他表情。

一枪落空，郭晓宇气急败坏，又想再补一枪。宋涛刚才在地上捡的石头发挥了作用，他将石头拿在右手，瞅准时机猛地将石头丢了出去。带着一丝温度的石头从宋涛手中脱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郭晓宇的眼睛飞去。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过后，郭晓宇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那块砸向他的石头沾染了血迹后也落在了地上，和地上的灰尘混在一起。郭晓宇捂着被砸伤的左眼跪坐在地上，鲜血从他指缝中流出，疼得他浑身颤抖。“宋涛！”郭晓宇捂着眼睛怒吼，“我要杀了你！”他朝身后的小弟看去，“还不快去杀了他！”

身后的彪形大汉们冷眼看着郭晓宇，昔日对他的尊敬在此刻荡然无存。其中一位大汉上前一步，掏出手枪指着他：“杨哥叫我们杀的人是你。”郭晓宇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他忠心了多年的组织，在最后一刻居然想要置他于死地。“都别动！”裴博拖着受伤的手站起来，捡起地上的枪朝天开了一枪。沧海的人都是不怕死的，他们只听沧海上面人的话，根本不理会裴博的警告，子弹上膛就要朝郭晓宇开枪。

忽然，原本有人堵着的巷子里传来几声枪响，很快便有持枪警察和特警冲进来，举枪将几人包围。“别动！放下枪！”特警队长端着枪与那几位肌肉壮汉交涉，“再说一遍，把枪放下！”领头的壮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像是传递了某种指令。下一刻，所有的壮汉纷纷掏出枪，迅速上膛后对着自己的脑袋开了一枪。领头的壮汉还想朝郭晓宇开枪，却被宋涛撞开，导致子弹没有准确地射入郭晓宇的脑袋，但打进了他的后腰靠近肾脏的位置。原想再补一枪的壮汉在下一秒被裴博的子弹射穿了脑袋，倒在地上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