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迷局疑云与艰难抉择

放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已经满电，裴博拔掉充电线拿起它，拨通了一个电话。没多久，电话接通，奶奶温柔的声音从那头响起：“乖孙子是想奶奶了吗？”“奶奶。”裴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您能来一下医院吗？”“不是我受伤了，是…”裴博望了一眼昏迷中的宋涛，最终说道，“是同事。”“事情很复杂，您暂时先别问太多了，警局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处理，我不得不离开，能不能麻烦您来医院帮我照看一下他，我处理完事就马上回来。”“谢谢奶奶，那我在市医院急诊科病房等着您。”

回到警局时，已经是傍晚。裴博饭都没来得及吃，随便在办公室灌了两大杯水解渴后就去了王局办公室。王局在办公室里刚吃完饭，丢了垃圾桶，门就被裴博敲开了。已经等了裴博很久的王局听见他敲门，赶忙让他进来。裴博的外套上沾了泥，又刚从医院回来，急匆匆的也没来得及顾及衣服上的情况，现在泥已经风干，贴在外套上像某些恶心的东西，王局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饭给吐出来。“王局。”裴博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手臂上，恭恭敬敬地站在办公桌前，等着训话。王局指了指办公室前的椅子，示意裴博坐下说话。拉开椅子坐下，裴博把外套抱在怀里，闻到办公室里还没散去的鱼香肉丝的香味，饿得前胸贴后背。“王局，我有必要向您解释一下今天的情况……”裴博想速战速决，然后去填饱肚子。“别说了。”王局打断他，态度温和地表示裴博已经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没必要再复述一遍。裴博不解：“那您叫我过来是想问什么？”今天的鱼香肉丝有点咸，王局连喝了好几口汤都没缓过来，现在又开始喝保温杯里的茶。他把杯子里最后一口茶水喝完，起身去饮水机前接一杯新的，顺便给裴博也接了一杯。“缉毒大队去了烟酒厂，虽然制毒厂已经撤走了，但也的确在那里找到了些东西。他们在同事面前夸你都快夸上天了，说你前途无量，有做他们缉毒队员的潜质。”裴博现在没什么心情同王局扯东扯西，面对这样的夸奖也显得兴趣全无，喝了水只淡淡回了一句：“过奖了，没有宋涛的话，我也找不上那个烟酒厂。”“这么说是宋涛发现的？”王局看着面前的裴博，“那么，他是怎么知道那儿是制毒厂的？”原本没什么心情听这些的裴博瞬间来了精神，瞪大眼睛看向王局：“王局是怀疑我还是宋涛？”“不是怀疑。”王局笑起来，“只是疑问而已。他们在制毒厂搜到了投资人员名单，其中一位是江爱，还有一位就是你们带回来的周楚，她至今还在缉毒大队的看守所里。”裴博没说话，隐约能猜到王局接下来要说什么。果然，王局收起了最初的和善笑容，神情冷漠地看着他，言语也带着冰冷：“周楚在缉毒大队这么久，无论他们使出什么样的方式审问或诱导，都不能让她吐出制毒厂的位置。你和宋涛误打误撞就闯进去了，你觉得这样的说法，说出去有人信吗？”裴博攥紧手里的外套，肚子里憋了一大堆为自己和宋涛辩驳的话，他看了王局许久，最后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只问道：“那您信我吗？”裴博刚来青北市局时，局长还不是王勇。王勇刚刚上任一年多，但对彼此的为人还算清楚。王勇自然不相信制毒厂的事会和裴博有牵连，但他始终是局长，面对可能到来的质疑，他总得先一步做打算。“我当然信你。”王局说，“可是裴博，类似的质疑声不止我会说，谁都会说。缉毒大队队长夸你夸得跟朵花一样，可你知道缉毒大队的副队长私底下怎么说你们吗？说你们多管闲事，刑警不去破案，跑来缉毒大队的责任范围里插一脚，说你们是在抢功，对你的不满都快摆上台面了。”“我知道了王局。”裴博已经听懂了王局的意思，表示自己以后会安守本分，不会再在其他警队那里找存在感。“我会在今晚十二点之前把这件事给您打一个详细的报告，没事的话我就出去了。”王勇还想再说什么，见裴博已经没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趣，干脆摆手放人走了。当办公室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后，王勇起身走到门边锁上门，拿起裴博刚才使用过的杯子来到窗边，对着亮光仔细查看杯壁上的半枚指纹。半晌，他拿起手机给“H”发了一条消息：“不行。”没多久，“H”给他回了消息：“想办法。”他又回：“这不会成功的。”“H”回：“你想看见你女儿的断指吗？”王勇拿着手机对着“H”骂了一句脏话，差点把手机摔出去。他深吸一口气，强行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咬牙回了一个“好”。

今天的三队办公区格外安静。听江媛说才知道，原来是三队抓到了凶手，郝海请全队人吃海鲜自助去了。裴博见状，也大方地拿出钱让江媛给队里的人点宵夜：“这个案子前期大家也辛苦了，还受了不少三队的‘气’，今天敞开了点，我都买单。”一队队员一阵欢呼，谢过队长后纷纷跑到了江媛那里点餐。裴博给自己要了一份肯德基的汉堡可乐套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开始就今天的所有事情写一份报告交给王局。肖靳默开车回来时，觉得驾驶室实在太脏了，所以自作主张先开到洗车场把驾驶室清洗干净后才回警局。他把挖出来的骨灰坛和车钥匙放到裴博的桌上，圆满完成任务。“辛苦了。”裴博键盘敲得飞快，头也不抬，腾出一只手拿起手边的汉堡啃了一大口，“江媛定了宵夜，快去吃一点吧。”肖靳默道了谢，依然站在原地不肯走。察觉到面前的人影没动，裴博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还有事？”肖靳默犹豫片刻开口道：“……那谁怎么样了。”裴博愣了愣才意识到肖靳默问的是宋涛：“我奶奶在医院陪着他，不用担心。”“谁担心他啊，我就随口一问。”肖靳默嘴硬心软道，转身出去找其他同事吃东西去了。裴博忍不住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