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惊天秘闻与宿命恩怨

最后一口酒喝完，栓子将空荡的易拉罐捏扁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当年那场车祸，由于裴叔叔的呼援让我先被救起，原本应该在我之前被从客车救起的人却因失血过多死了。那个人的遗孤一直以为是裴叔叔的错，没有他的突然呼援，他的父亲就不会死。”宋涛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片刻问道：“那个遗孤是谁？”“但我想你应该不乐意知道他是谁。”

宋涛耐心耗尽，眼里已经出现了不耐烦，他掏出钱包丢了几张大钞在桌上。饶是见钱眼开的栓子此刻也只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钱，“你还是别知道得好。”宋涛“啧”了一声，起身掐着栓子的脖颈将他按倒在桌上，将他的一只手反扣到背后，掰着一根手指头冷声问他：“到底是谁？”手指被掰得生疼，栓子咬牙忍了几秒，偏头笑出来，最后一次提醒宋涛：“这是你要知道的，可不能怪我。”宋涛又使了点劲，“别磨磨唧唧，说！”“沧海现在的二当家，傅东。”

肖靳默在车里等到快睡着，只能趴在方向盘上打会儿盹。幸好这段路偏僻，人少也没有监控摄像头，不担心被贴罚单。迷迷糊糊刚有点困意，驾驶室的车窗忽然被敲了敲。肖靳默把头从方向盘上抬起来，看见外面的宋涛，连忙放下车窗。“完事了？”宋涛撑着伞，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他点了点头，让肖靳默把车门锁打开。肖靳默直接伸手给后座开了门。

宋涛上车后就窝在后排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了半天没等到宋涛说目的地，肖靳默于是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发呆的宋涛，大胆地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衣服。见对方终于将视线聚焦到自己身上，他问道：“现在要去哪儿？”“啊？哦，天晚了，方便的话麻烦把我送回去吧。”宋涛说完便拿出手机给裴奶奶发消息报平安，编了个由头说裴博手机没电了，最近有个案子会很复杂，短时间内回不了家。裴奶奶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没事，你们忙你们的，我一个老太婆生活好得很，不用管我。”

关掉手机，宋涛望着旁边车窗上滴落的雪花，将手覆盖上去，顺着融化的雪珠滑落的痕迹一直往下，最后隐入窗沿。“肖副队。”宋涛忽然开口。“嗯。”“明天早上早点来接我吧，我要去看守所看看裴博，如果不方便的话……”“方便。”肖靳默抢过话头直接应下。宋涛扯出一抹笑容向他道谢，经过这段时间一起办案相处，两人的关系似乎已经没有了一开始的互相看不对眼。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宋涛疲惫地拿钥匙开门，打开暖气。他不愿意躺上床，就径直走到窗边坐下，将脑袋轻轻靠在窗户玻璃上，盯着外面的夜景发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知道。他像个提线木偶一般靠在窗子上，眼神空洞没有灵魂。半晌，他终于闭上眼，像睡着了一样。

杨范驾车停在楼下广场的马路边，在车里坐了许久才开车门下车。外面仍然飘着雪，杨范撑着伞走到广场中央，抬头看了一眼三楼，隐约看见坐在三楼窗口的身影。他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犹豫了几秒，朝着公寓楼走去。敲了许久的门才听见卧室传来脚步声，没一会儿就看见前来开门的宋涛。似乎没想到敲门的是他，宋涛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惊讶，下一秒就换了一副不愿多聊的表情，伸手准备关门。

杨范抬脚卡住门，“聊聊吗？”“跟你没什么可聊的。”宋涛言语冷淡，不管卡住门的那只脚，仍拉着门把手想要关门。忍着脚上的疼痛，杨范皱眉，“难道你不想知道内鬼是谁，不想早点把裴博从看守所里捞出来吗？”宋涛明显一怔，手上关门的力道也骤然减轻。杨范见状赶紧乘胜追击，“你我都做过警察，知道看守所里的生活是什么样，裴博在里面会不会好过先不说，那里还有等待定罪的犯人，有些还是裴博亲自送进去的。”点到为止，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宋涛不用细想都知道。他放开手，走进屋内，任由杨范走进来。

室内没开灯，只有床头的一盏台灯亮着。宋涛也不想看见他的脸，一个人摸黑坐在沙发上，也不给杨范找位置坐，压根不愿搭理他。杨范没说什么，他收好伞，借着外面的路灯看见角落的凳子，走过去坐下，在黑暗里与宋涛遥遥相望。“长话短说，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宋涛言辞不善，不愿和他有过多的纠缠。“你从栓子那里知道了傅东？”杨范也不模糊话题，“栓子的话，你可以完全相信他。”宋涛冷哼一声，“怎么能不信？他不就是你放出来引我上钩的鱼吗？”杨范一愣，看向宋涛笑起来，“什么都瞒不住你。”

“我没猜错的话，栓子也是沧海的人吧？所以他对一切都那么熟悉，知道的比谁都清楚，连一些沧海内部的消息都一清二楚。”从城北回来的路上，宋涛就把栓子提供给他的消息重新捋了一遍，总算是把他觉得怪异的地方想通了，甚至觉得栓子有些眼熟，是因为他曾在沧海见过栓子的照片，“栓子本名赵光辉，是沧海里负责掌握各方消息的情报组的人。”杨范没有否认，栓子确实是沧海里不可或缺的成员，他隐藏在社会，掌握着各方各地的消息，谁的消息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是被沧海从小培养到大的。“他是我手底下的人，也的确是听了我的命令和你们扯上关系的。”杨范承认自己做的事，还有江军国夫妇找到他们恳求接受女儿死亡案的也是他指明的，甚至当初在烟酒厂里对宋涛的刺激也是他故意的。“为什么？”宋涛实在不明白，杨范既然已经背叛他投奔了沧海，为什么又要在他这里示好，转头背叛沧海？

“宋涛，这么多年，你真的以为是我出卖了你吗？除了我之外你真的没有怀疑过任何一个人吗？”杨范在黑暗里问道，他言语平静，尽量不和宋涛再起冲突，“扪心自问，我们认识多年，从局里开始培养我们一起潜入沧海起就一起出生入死，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了钱出卖你，甚至害死季时彦吗？”宋涛没说话，在黑暗里以沉默应对杨范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