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精神病院，疑云重重

宋涛在高铁上小睡了一会儿便被惊醒，车厢里的广播刚好开始报站：前方到站：青北南站。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两声，宋涛拿出手机一看，肖靳默发来了他想要的消息。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宋涛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看来他心里的猜想是正确的。出站后，宋涛马不停蹄地打车赶往市立精神病院，一秒钟都不愿浪费。他提前与精神病院的管理层取得联系，以家人有意要入住为由进行实地考察。所以当宋涛到达市立精神病院的时候，门口已经有几位医生护士以及跟他联系过的管理层职员等着他了。

工作人员是位秃头大肚的中年油腻男，在跟宋涛预约的时候就觉得对方一定是个有钱的主，交流的过程中丝毫不在意钱多钱少，只在意院里的舒适程度与否，为了留住这位金主也避免参观时出岔子，他连忙召集几位干事精明的医生护士跟他一起来迎接。一见宋涛，中年男人立马迎上前去，非常殷勤地想要接过宋涛臂弯搭着的外套，被有意躲开后也面色不改。“宋先生，我就是与您预约好的病区管理部的王部长，叫我老王就行。”宋涛微微点头，打量了两眼旁边的几位医生护士。王部长立马说，“这几位都是病区的几位优秀员工，在他们手底下的病人都被照顾的很好，病情也有很大的好转，一会儿我们都可以去看看。”

“那就好。”宋涛声音嘶哑，双眼也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还真像是长期照顾病人的模样，胡扯时也脸不红心不跳，“家里的那位病情实在不太稳定，我也不能总是二十四小时都看着，听人介绍才找到你们这儿。”王部长又客套了几句，引着宋涛走进院内，被叫来的几位医生护士跟在身后微笑点头，全程没说几句话。大致参观完，宋涛提起家人的病情，“病的太严重了，经常发病时就往外跑，很难找到。”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点宋先生请放心，我们院里的安保防护措施都不是摆设。”王部长生怕这位金主跑了，拍着胸脯保证宋涛担心的事绝对不会发生。“我们院成立这么久，由私转公，从来没发生过病人跑出医院找不到的情况。”

“从来没发生过？”宋涛皱眉重复了一遍，又说：“但我听说前段时候你们院里有位病人失踪，近几天才找到？”“从来没有过的事。”王部长想都没想，“这么说的都是恶意抹黑，如果宋先生不信，我可以带您去看当天的监控。”没想到王部长会这样回答，宋涛有些懵，“监控？可以随便看？”“当然不能随便看，但为了让宋先生打消心里的顾虑，我可以动用权限为您破一次例。”王部长说罢就带头领着一众人前往监控室。临近傍晚，宋涛终于从精神病院出来，在王部长热情的目光中上了车。出租司机问他去哪儿。“去市局。”

季卫在市局门口接到宋涛，问他求证的怎么样。“八九不离十。”宋涛把微型执法记录仪交给他，“拿去看吧，然后联合瀛城警方抓捕左宏，对了，假监控这事怎么样？”“我带技术部的人去查验过了，高铁站的监控录像被人远程替换过，而且对方的黑客技术很高，技术部的人忙了一晚上都没查出是什么时候被替换的，ID地址都查不到，真正的监控录像也无迹可寻。”季卫紧紧捏着手里的执法记录仪，“沧海太狡猾了。”宋涛没有过多的惊讶，他之前在沧海卧底的时候就见识过沧海各方面的实力，如果技术部轻轻松松破解了，他反而会觉得奇怪。“没事，只要能证明那段监控录像是假的就行，到时候的作案细节再审讯左宏吧。”

宋涛抬头望向王局的办公室，“我先去找王局。”“等一下。”季卫拦着他，“我找到线索，可以证明裴博的指纹是拓印的。”宋涛似乎早猜到了，“王局办公室的茶具，对吗？”季卫没说话，算是默认。“我知道了。”宋涛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回头好好喝一杯。”望着宋涛的背影，仿佛回到了一年前和宋涛在警局里的最后一面，阳光照着他的背影，季卫看见的不再是落寞毫无生气，而是新生的充满希望的好似回到刚认识时的宋涛。王勇在办公室里煮茶，手机放在一旁，亮起的屏幕显示着“H”发过来的女儿的照片。

宋涛敲门进来的时候，他刚好将煮好的茶倒进品茶杯里，手指触碰到杯壁之后留下半枚残缺指纹。“小宋来了？”王勇的脸上堆满笑容，给宋涛倒了杯茶放在茶几上，“试试我新买的茶，清雅润口，保证你喜欢。”宋涛关上办公室的门，顺手扭上了把手下的锁扣，走到茶几前看着王勇，把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然后拉过办公桌旁的椅子坐下，与王勇面对面，盯着他的眼睛。“王局，我们认识多久了？”王勇想了想，“有五六年了吧？当时你还没毕业，作为警校优秀代表接待了我，只可惜最后没能到我手底下工作，不过你那时一身的正义感责任心，颇有我年轻时候的风范。”

宋涛笑了一声，“是啊，六年了，虽然当年没能直接来到您手下工作，但您私下也教了我不少，甚至是您的一声举荐，我就愿意去沧海卧底，你说我够不够意思？”王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点头道，“真的很够意思，你们三个当初都是新人里十分优秀的，只是如果我知道会发生以后的事，绝对不会推荐你们三个。”“原来你还记得季时彦啊。”宋涛很快又说。王勇手一顿，随即道，“当然记得，当初我去安宁市市局交流工作的时候那孩子还给我倒过茶。”“那你知道他死时的样子吗？”宋涛又问，双眼开始泛酸发红，“你会忘吗？”

王勇沉默下来，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好像无论回答什么都像是虚假的敷衍。思考到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措辞。宋涛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垮下脸，怒视着眼前他曾经信任过的人，质问他，“你为什么要出卖我害死季时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