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暴君听心声

“皇上，您可不能坐！这椅子上洒满了瓷片，万一伤着您，后果不堪设想！”

陆厉延闻言，目光锐利地扫过那张龙椅，果然发现上面布满了细碎的茶盏残渣。他险些一屁股坐下去，脑海中闪过那幅狼狈的画面，后庭不禁一紧，倒吸一口凉气。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宁悠悠的小腿处，那层素净的裙裤已被划破，雪白细腻的肌肤上，一道口子正在渗血，将布料晕染得一片殷红。陆厉延心思微动，这伤，想必是她刚才扑过来时，不小心被地上的碎瓷片划伤的。

宁悠悠此番举动，竟意外地稍稍消解了暴君心中那股浓烈的厌恶之情。

恰在此时，有宫人匆匆来报，说是领侍卫内大臣有要事相商，此刻正候在朝阳宫外。事关江山社稷，陆厉延不敢有丝毫怠慢。他瞥了一眼仍旧紧抓自己裤腿不放的宁悠悠，语气沉重地命令道：“放开朕，滚到一旁跪着去。” 说罢，他阔步走向殿门。

就在此时，宁悠悠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不正是原著小说开头那段剧情吗？她抬头望着那悬挂在龙座之上、金光闪闪的匾额，心中默念道：“【大臣来找他，匾额刚好砸下来，给他砸昏了。】”

这突如其来的心声，竟悄无声息地传入了陆厉延的脑海。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向那块匾额，脚步略微停顿。

下一瞬，那块巨大的匾额竟毫无预兆地从高处坠落，伴随着一声巨响，瞬间碎裂成无数块！陆厉延若是再往前挪动一小步，那块匾额便会结结实实地砸在他的头顶。

“皇上！您没受伤吧！” 殿内的宫人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围上去查看陆厉延的安危。只有宁悠悠，站在原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腹诽：“【这……剧情怎么不按套路来啊……难道我看的假书？】” 她暗自嘟囔：“【唉，没砸到他真是太可惜了！】”

陆厉延：“？？？” 他猛地转过头，眼中带着指责的的目光看向宁悠悠。宁悠悠见状，立刻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故作关切地说道：“哎呀~皇上您没事吧？奴婢看着都吓坏了……好在皇上您吉人自有天相，才能……”

“够了！” 陆厉延一声怒吼，将她虚伪的示好生生打断。他垂在身侧的双手，已然紧紧攥成了拳头。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个疯女人千刀万剐，示众以儆效尤。然而，心中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疑惑：她是如何预知那块匾额会坠落的？难道，她真的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带着这份莫名的好奇，他决定暂且留她一命。于是，他冷声下令道：“将她打入辛者库服役！” 话音刚落，宁悠悠便被人连拖带拽地拉了出去。

此后的国事商议，一直持续到深夜。陆厉延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眠。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今日发生的诡异之事：他听到的，究竟是不是那个疯女人的心声？如果真是，为何他只能听到她的声音，却对旁人充耳不闻？她究竟是何许人也？又为何能如此笃定地预言未来？

就这样，他思忖了一整夜，直到天色微明。

次日，早朝过后，按理说他该前往仙寿宫向太后请安。他刚坐上轿辇，身旁的三全公公便清了清嗓子，扬声宣道：“摆驾仙寿宫~”

“慢着。” 陆厉延眉头微蹙，用冰冷的声音打断了三全的话，接着说道：“去辛者库。”



初临辛者库的宁悠悠，终于见识到了何谓真正的人间炼狱。这里阴暗狭窄，充斥着污秽与恶臭，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能被发配到这里服役的，无一不是犯了错的宫人，他们所做的，也尽是宫中最苦、最累的活计。一旦被发现偷懒，便会遭受嬷嬷们皮鞭的毒打。

当她前来报道时，掌事的嬷嬷一见她，便掂量着手中的皮鞭，语气不善地问道：“新来的？” 说罢，她伸出手掌，冲宁悠悠使了个眼色，“懂规矩不？”

这是在暗示她要塞银子。可她一个小宫女，身上比脸还要干净，哪里有钱去贿赂她？

在她身后，一个稍晚进来的宫女，看她一脸窘迫，故意从她身后推搡了她一把，几乎将她推倒在地。“没钱就别碍着道！”

宁悠悠正要反驳，那宫女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语气充满了讥讽：“啧啧，穿得这么寒酸，看来也只配去刷恭桶了！”

话音未落，宁悠悠的思绪猛地一滞，脑海中的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她趁着所有人瞬间静止的瞬间，走到那宫女面前，抬手便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贱不贱呐？一个宫女，非得摆出娘娘宫斗的架势？还想让我去刷马桶？”

她顺势将手伸进那宫女的怀里，摸索着掏出里面仅有的一锭银子，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随即，她又将那嬷嬷头顶上斜插着的翠玉簪子拔下，巧妙地塞进了宫女的手心。

一切准备就绪，她再次按下“播放”键，时间重新流动。

宫女的脸上还残留着方才的得意，她故作恭敬地将那根翠玉簪子递到嬷嬷手中，“这点薄礼，嬷嬷您拿着，我……” 话说到一半，她惊愕地发现，自己原本递上去的一锭银子，竟然变成了头上的一根翠玉簪子，整个人瞬间懵了。

嬷嬷接过簪子，仔细端详片刻，又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发髻，顿时勃然大怒。“好啊你！偷了我的簪子，竟然还想贿赂我？亏你脑子转得过来！”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挥起皮鞭，狠狠地抽在那宫女身上。宫女疼得鬼哭狼嚎，抱头鼠窜，最终被嬷嬷严厉地惩罚，派去刷恭桶。

而宁悠悠，却因为“贿赂”了嬷嬷一锭银子，得到了格外优待，被指派去做浣洗衣物这样相对轻松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