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暴君智斗月事

皇宫深处，钟粹宫内，宁悠悠只觉得腹中绞痛难忍，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拳头在她的肚子里肆意挥舞，一下又一下，永无止境。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如纸，就连开口说话的力气也仿佛被抽空了。

“她娘的，谁让她这么不小心，大姨妈驾到，居然还敢跳进御湖冷水澡？” 宁悠悠在心中暗骂，痛楚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她几乎瘫软在地。“这要是都不痛经，那还有谁能配得上？”

一旁的陆厉延看着她这副虚弱的模样，丝毫没有减轻的迹象，眉头紧锁，语气焦急地追问：“究竟是何缘故？若有不适，不妨直言！”

宁悠悠勉力站直身子，压下腹中的翻江倒海，对陆厉延行了个勉强的告退礼：“多谢皇上关心，奴婢……真的无妨。”

【这不明不白的，我还能跟他说什么？说我痛经，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宁悠悠心中呐喊。 【不行！我必须赶紧离开，再待下去，估计就要血崩了！到时候要是弄脏了他的龙袍，这暴君又该拿我的脑袋开刀了！】

她只能强撑着，一瘸一拐地，仿佛背后有万马奔腾般匆匆离开了。

陆厉延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一脸的茫然。

“痛经？这是何物？” 他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疑惑。 “难道是她天生带来的病症？这病症还会引起血崩不成？这……这会不会丢了性命？” 陆厉延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当即决定：“不行，朕得宣太医前来，好好研究一下这所谓的‘疑难杂症’。”



太医院副院判宋大人，刚被提拔上来，便匆忙赶来面圣，准备叩谢皇上的隆恩。他来得恰是时候，陆厉延屏退了左右侍从，神色神秘地询问：“宋卿家，可曾听闻过‘痛经’一说？”

宋院判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脸上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回禀皇上，臣才疏学浅，倒是从未听过此病症。不知皇上，能否为臣详细描述一下这病症的详情？”

陆厉延沉吟片刻，细细回忆道：“便是肚子疼痛，浑身冷汗，脸色苍白，并且……还会伴有血崩？”

宋院判听罢，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地说道：“依皇上这般描述，这病症似乎有些像是……‘癸水有异’？此乃妇人常见的病症，可用针灸之术来缓解。不知是后宫哪位娘娘患病？”

既然有药可医，陆厉延便觉得不算是什么大病。只是，他不能让太医直接去为一名宫女诊治，那样未免太过张扬。

思前想后，陆厉延灵机一动。反正都是女子，宁悠悠所遇之疾，顾谨或许也会有。让太医为后妃诊治，那是合情合理之事。况且，顾谨性情良善，与宁悠悠交情也颇为不错，想必她不会坐视不理。

于是，陆厉延便随口说道：“是顾答应，你去替她诊治一番。”

“微臣遵旨！” 宋院判恭敬地领命退下。



宁悠悠好不容易才苟延残喘地回到钟粹宫，只觉得腹中依旧被那该死的大姨妈折磨得几乎麻木。

她回来时，侍女芊芊正在院子里洒扫，看到她狼狈不堪的样子，连忙上前搀扶：“悠悠，这是怎么了？”

宁悠悠虚弱地解释道：“月事来了，肚子有些疼……”

“你也肚子疼？我们小主也是！昨晚就来了月事，疼得今天一早上都起不了床。刚才让洽洽去熬了红糖姜茶，你也去喝一点吧？” 芊芊关切地说道。

这倒真是“患难主仆”了，竟然连痛经都一起经历了。

宁悠悠心想，顾谨毕竟是主子，自己身为奴婢，无论如何也该去探望一下。

她走到顾谨床前，轻声问道：“小主感觉如何？要不，奴婢去请太医来给您看看？”

顾谨抿着唇，轻轻摇头：“不必了，折腾这些不必要的事情，况且我才入宫，就引来太医诊治，难免要落下口实。”

她说着，目光无意中瞥见了宁悠悠，这才发现她与自己一般，都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的模样。顾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快坐下。”

她亲昵地牵起宁悠悠的手，让她坐在自己榻边。两人冰凉的手触碰在一起，都如同冰块一般。

“你也……来月事了？” 顾谨轻声问道。

宁悠悠蹙眉，点了点头。

顾谨沉默片刻，这才唤来贴身侍女采莲：“采莲，你去一趟太医院，请太医过来。”

采莲闻言，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刚才奴婢说要去请太医，小姐不是还说，刚入宫就请太医来不好吗？怎么现在……”

“不仅是我，悠悠也一样。” 顾谨解释道，目光温柔地看向宁悠悠：“她看着比我还难受，若是不让她让太医瞧瞧，我总归是不安心的。”

宁悠悠被顾谨的这份胸襟再次震惊。【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上人间的天使啊？】她暗自惊叹。【自己宁愿忍受剧痛也不愿惊动太医，可看到身边的下人跟她一样受苦，却立刻派人去请太医？这样的大女主，哪怕是有些许“绿茶”的成分，也足以让人折服于她的善良和品行了吧！】

宁悠悠连忙摆手推辞：“不必了，小主，奴婢真的无妨。”

采莲却嗔怪地看了宁悠悠一眼：“若真是月事来了，肚子还这般疼痛，就该乖乖在宫里待着。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行踪飘忽不定，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就在这时，侍女拉拉在外面惊喜地呼喊起来：“小主！小主！宋院判来了！”

顾谨闻言，心中不免有些奇怪。宋院判刚晋升为太医院的副院判，按理说，他只负责侍奉皇帝、皇后与太后。今日怎么会亲自来一个答应的宫里？

尽管心存疑惑，她还是起身去迎接。

宋院判缓步入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小主，切勿随意走动。皇上记挂小主身体虚寒，特意命微臣前来为您诊治。”

顾谨闻言，微微一愣，随即便红了脸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皇上？可是……我昨日才入宫，还未及让敬事房通报，皇上又是如何知晓的？”

宋院判抚了抚胡须，解释道：“哦，每个小主入宫之时，月事大概在何日期，内务府皆有详细的记载。或许是皇上挂念小主，事事上心，所以特意查阅了内务府的档册。”

顾谨的心，在这一刻，被一股巨大的暖意包裹。她从未想过，陆厉延竟然会对她如此细致入微地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