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暴君宫闱藏心伤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1872更新时间:25/09/14 02:06:01

“真是可喜可贺,主子您今日被皇上连续传唤了两日,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依我看,再过几日,主子的位份便要晋升了!”芊芊兴奋得笑靥如花,嘴都合不拢。然而,宁悠悠望着她,却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唉,看样子,今晚顾谨又得为了“侍寝”而拼命练习那套“健身操”,少说也得舞个七八十遍。

既然顾谨晚上要去“侍寝”,此刻她便该开始做准备了。可是,她人还没回来。宁悠悠便撑着伞,准备前往皇后宫中去迎她。

走到半路,雨已停歇。她远远望见顾谨和采莲两人,早已被雨水浸透,像两只落汤鸡一般,互相搀扶着,步履蹒跚地朝她走来。

宁悠悠急忙迎上前去,一边帮顾谨拭去身上的雨水,一边关切地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顾谨却只是抿着唇,不肯开口。倒是采莲,满腹委屈,一开口便喋喋不休,诉说着今日的遭遇。

看着顾谨那副既委屈又隐忍的神情,宁悠悠的心里莫名泛起一阵酸楚。这个本应是叱咤风云的大女主,却因为自己这个穿书者的出现,日子过得如此艰难。

回到宫中,顾谨的身体状况迅速恶化,竟开始高烧不退。宫人两次前往敬事房禀报,询问是否可以免去今晚的“侍寝”,得到的答复却是一致的——不行。

今夜,轮到宁悠悠在顾谨的寝宫中守夜。她偷偷扒着门缝,想要窥探里面的动静。果然,陆厉延又在“教导”她跳新的“健身操”。顾谨这傻姑娘,竟然就那样跟着陆厉延一丝不苟地跳着,丝毫未曾提及自己身体的不适。宁悠悠望着她,心中一阵阵担忧,生怕她一个剧烈运动,就此香消玉殒。

于是,宁悠悠冒着被视为大不敬的风险,毅然推开了寝殿的门,径直跪倒在陆厉延面前,急切地进言道:“皇上!小主她今日实在不宜再跳操了!”

“小主下午淋了雨,此刻更是烧得厉害。若皇上再让她如此下去,恐有性命之虞!”

说实话,下午敬事房的宫人确实已向他通报了顾谨发烧一事。然而,陆厉延彼时以为,这不过是顾谨不想前去“侍寝”,故意找出的借口罢了。因此,他想也没多想,便直接驳回了她的请求。毕竟,若顾谨不来“侍寝”,他又怎能光明正大地将宁悠悠召来呢?

可此时此刻,当他真正审视顾谨那苍白干裂的嘴唇,和那病恹恹的模样时,才意识到情况似乎真的不容乐观。

宁悠悠见状,自行起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顾谨坐到床榻上,让她得以歇息。

陆厉延开口问道:“为何会淋了雨?”

顾谨低声回应:“皆是嫔妾自己不小心,嫔妾……”

“哪里是你不小心?”宁悠悠的性子可不像顾谨那般圣母。她索性直接将今日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向陆厉延细细道来。

陆厉延听罢,眉梢眼角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恼怒。他转而对顾谨说道:“你今夜不必回去了,朕稍后会宣太医前来为你诊治。今晚,你便安心歇在朕的寝宫。朕倒要看看,这后宫中的女人,还能玩出些什么花样来!”

成为皇帝,未必便是世间最为得意之事。旁人只觉得陆厉延自出生起便是天生的赢家,母亲是皇后,十四岁便被册立为太子,二十一岁顺利登基,后宫佳丽无数,一纸诏令便能决定天下人的生死。

然而,唯有他自己深知,这一切,并非他所期望的。

太后在生他之时,因大出血而难产,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却从此失去了生育的能力。因此,她将所有心血,尽数倾注在自己唯一的儿子身上。她那近乎变态的掌控欲,使得陆厉延的整个童年,都笼罩在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之中。

年仅三岁,太后便强迫他进入尚书房,日日逼他背书,稍有差池便免不了动辄打骂。后来,随着年龄渐长,陆厉延也曾尝试过反抗。可每一次的反抗,换来的总是太后歇斯底里的哭泣。她总会带着哭腔说:“母后用命才将你生下,为了你,母后这辈子都不能再为皇上诞育皇嗣了,更是因此遭到了父皇的冷落。你若还不争气,母后又该如何活下去?”

太后将她一生所有的不幸,都归咎于陆厉延身上。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说,陆厉延从小到大,一直承受着来自至亲母亲的PUA。

直到他终于登上了皇位,才有了他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反抗。后宫中的这些女人,都是太后替他精心挑选送进宫的。因此,这些年来,陆厉延始终未曾碰过她们任何一人。他以此实际行动向太后表明,他如今已不再是那个被她牵着线,任其随意操控的提线木偶了。

诚然,后宫这些妃嫔们多年的所作所为,他也都看在眼里。他只觉得无比厌恶,并且由衷地庆幸自己从未与这些女人有过丝毫的瓜葛。

安顿好顾谨后,宁悠悠如同往常一般,被陆厉延一同带去了御书房。今日,在陆厉延批阅奏折时,宁悠悠明显感觉到他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双眼黯淡无光,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一个方向,一眨不眨。尽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上的波澜,但拥有强大共情能力的宁悠悠,却能轻易地感受到他那低落的情绪。

宁悠悠瞟了一眼后面的剧情,看到陆厉延那冗长而沉重的心理活动。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从未体会过在压迫之下成长起来的人,会背负着怎样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或许,这便是他日后会蜕变成一个暴君的原因之一吧。

在现代社会,宁悠悠便是同学们中的“气氛组”担当。她那射手座的天性,注定不会让任何一个场合冷下来。哪怕是最不开心的人,她也能想方设法逗对方开心。于是,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问道:“皇上,您在想些什么呢?”

陆厉延的思绪被她打断,回过神来。他瞥了宁悠悠一眼,随口问道:“朕在想,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才会在宫里裸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