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郡主归来，国公府脸色变

昔日国公府，门庭若市，高朋满座，一副淡泊名利的闲适模样，令人以为他们与世无争，只求清净。然而，这光鲜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国公府，并非郑家所有，而是借戚家之物，一住便是十数年。

戚家，乃是书香门第，世代以文为业。当年离京之际，他们将宅子借予郑家，却并非将整座府邸拱手相让。戚家老爷子深知世事复杂，怎会毫无防备？他早已将主院的门锁上，如同为这宅子留下了一道最后的屏障，以防万一有人起了贪念，不肯归还。戚家的高风亮节，并非意味着天真愚蠢。

郑家老一辈，每每提起此事，总是抱怨戚家的“小肚鸡肠”与“心机城府”，仿佛被侵占的宅子，反倒是戚家斤斤计较。郑大老爷望着眼前这座熟悉的府邸，脑海中回响着长辈们的怨言，眉头不禁紧锁。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咔哒”声打破了沉寂。郡主身侧的侍女，手中竟多了一把闪亮的钥匙，径直走向那座紧锁的主院大门。郑大老爷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被当头一棒。他终于明白，郡主为何如此自信，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她不仅不担心京城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更直接寻上国公府，原来，她早已握有回家的“钥匙”。

她要住进的，正是郑家从未踏足过的主院。这让他不禁想起了郡主先前那句“我住我的，你们搬你们的”。确实，丝毫没有影响，因为他们从未真正占有过属于她的地盘。

虞冷蕴，这位久违的郡主，目光瞥过那扇满是刮痕的正院大门锁，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她正要开口，却被侍女落枝一声惊呼打断：“哎呀。”

“郡主，您看！”落枝故意提高声调，指向那扇被撬得面目全非的锁，“这锁，明显有人撬过！”她心知肚明，却装作一脸震惊，配合着那份“同情”。“这贼真是嚣张！连国公府的人借住在此，居然还有贼人敢来这里撬锁？皇城的贼，真是胆大妄为！”

落枝丝毫不在意郑大老爷铁青的脸色，继续“义愤填膺”：“你们国公府在皇城可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都有贼啊，迈过层层院落，在主院撬锁哎。郑大老爷，您不觉得丢人吗？”

郑大老爷被这番话怼得哑口无言，脸色由青转红。他如何听不出落枝话语中的内涵？然而，眼前那几道清晰的撬锁痕迹，却让他无从辩驳。这锁，自他记事起，便被无数双贼手觊觎，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却始终未能得逞。戚家的锁，当真是坚不可摧。

就在郑大老爷心中暗自懊恼之际，一声“嘎吱”的开锁声传来，主院的大门徐徐打开。崭新的景象映入眼帘，却让郑大老爷的脸颊如同火烧一般刺痛。他注意到，郡主的侍女落枝，仿佛故意般走到他面前，凑近耳边，用一种尖酸刻薄的语气阴阳怪气地说：“那贼呀，惦记上戚家的锁，算他倒霉的哦。我们戚家的锁，能人巧匠都开不得，整日惦记着的贼，就是老死在这里，也休想打开的。戚家为何从不担心这座宅子会有贼人觊觎？因为戚家志在学问，追求圣贤之道，可没工夫和这些卑鄙的宵小之辈计较。”

落枝叉着腰，轻蔑地哼了几声，继续说道：“可我这个小女子不一样，我不追求圣贤之道。要是让我碰到这种贼人，我定拿个扫帚，给他打出去！”她见郑大老爷脸色极差，却仍旧杵在原地，似乎还想跟着郡主进去，便不客气地指着那布满灰尘的院子说：“没贼进来，也挺不好的，瞧，落了好些灰尘。婢子要拿着扫帚清理了，郑大老爷还是先去忙搬家吧，让灰尘扑了一身，可就不好了。”

她话音刚落，又刻意补充了一句：“还请国公府搬家仔细些，这宅子原先有的物件，我们都有清单的。要是少了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找那个贼讨回来。”

“你！”郑大老爷被她意有所指的话语气得浑身发抖，甩袖就要离开。可看看这满是灰尘的院子，又想起父亲的嘱咐，他还是皱眉道：“这院子积了如此多的灰尘，还是要好好打扫，方可住人。府上的奴仆倒也不少，我这就叫人来打扫，好让……”

“不必了。”虞冷蕴的声音温软，带着浅浅的笑意。她走到正院，目光落在某个地方，缓步走近，打断了郑大老爷的话，抬眸含笑望去。“礼部自会派人来打扫的。这里是戚家的主屋，外人，还是不便踏足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国公府在此借住了上十年，都遵守主客之道的规矩，没有踏足一步。那这规矩，国公府，还是接着守吧。”

虞冷蕴的话语，如同一根根细针，扎在郑大老爷的心上。他羞得满脸通红，此刻他终于明白，郡主如此急切地要住进主院，并非仅仅是为了居住，更是为了防止他们郑家觊觎主院中的“瑰宝”。放眼望去，那层层紧锁的主院，充满了森严的戒备。

他不禁想起自己的祖父，当年是如何厚着脸皮住进来的，一住便是数十年，还日复一日地惦记着撬锁。只能撬锁，翻墙那是小人的行为，砸门更是不敢，只能偷偷摸摸，想正大光明地占为己有。屡试不败，却从未气馁。他甚至开始佩服祖父和父亲，对占据别人宝物的锲而不舍。若是将这份心思放在仕途上，国公府只怕早就更上一层楼了。

郑大老爷心中将长辈们埋怨了一番，见郡主已经明确下逐客令，也不想在此多做逗留。反正都要走了，还惦记什么？

“哼！”他留下一声冷哼，转身离去。

落枝看着郑大老爷灰头土脸的背影，真想吐几口口水。想当初，郡主尚未回京，他们住得不是挺心安理得的吗？国公爷见到郡主，又怎还有脸动怒？真是“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