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庶子心机惹杀身

类别:古代言情 作者:字数:2029更新时间:25/09/14 02:06:06

萧伍煜那双细长的眸子,带着冷彻的寒意,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刃,直直地剜向孟平彰:“很好,本少爷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娶亲。”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去,那单薄瘦弱的背影,在昏黄的夕阳下,染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孤寂。

孟平彰微怔,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让你娶亲?”这其中的意味,让他不寒而栗。萧伍煜,那个被他视为软弱可欺的妹妹,真的舍得将她推入火坑?难道,他之前的所有行为,并非有意针对自己,而是为了扶持萧平靖?

然而,萧家那位性情乖张的嫡女,总是让他心生疑窦。她是如何知晓自己后院那些不堪之事?这其中的蹊跷,如同一团迷雾,始终笼罩在他心头。

孟平彰与萧伍煜同岁,至今尚未成婚,并非他无意,而是他有所图谋。只要能压在他之上的孟平靖一命呜呼,他便能顺理成章地继承爵位,摆脱庶子的身份,届时,他将有资格迎娶身份匹配的大家闺秀。

可他虽未成婚,却早已有通房侍妾。只是,正妻未进门,不好有子嗣。他深知,绝不能重蹈父亲的覆辙,因庶子的存在,而错失了门当户对的良缘。

时日一久,难免会有通房婢妾暗结珠胎,但碍于规矩,她们肚中的生命,只能被无情地剥夺。究竟失去了多少个孩子,孟平彰已记不清了,对他而言,那不过是女人的私事,与他毫无干系。

此刻,孟平彰心绪不宁,一股难以言喻的郁结之气充斥胸腔。尤其是在得知孟平靖竟然真的痊愈归来,更让他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他甚至无法在孟侯爷面前表露丝毫不满,只能强颜欢笑,装作欣喜若狂的模样,这般憋屈,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暗自将萧家兄妹在心中唾骂了无数遍。

而另一边,萧义竹已带着丰厚的谢礼,轻松地踏上了归家的路途。此次为孟平靖招魂,她得到了五百两银子的报酬,外加侯府赠送的鹿肉与茶点。

孟家本愿出更高的价码,但萧义竹素来讲究信誉,不喜食言。五百两银子,对于她而言,已是相当可观的数目,远远超过了她在关西时的收入。

她在关西时,为寻常百姓办事,所得酬劳不过是区区几文或几十文。至于像胡升那样的富裕鬼魂,能一次性支付数万两银子作为跑腿费的,更是寥若晨星。绝大多数的鬼魂,都一贫如洗,甚至需要她倒贴钱财才能办成事情。

按照惯例,萧义竹依旧将收入的一小部分存了起来,作为日后养老的资本。剩余的大部分,一部分用于积德行善,另一部分则耗费在渡魂的过程中。

她感到自己的财运亨通,心中自是十分欢喜。

萧义竹回家的脚步轻快而愉悦,却全然不知,她那沉浸于阴霾笼罩的家中,一场酝酿已久的暴风雨,正如同倾天之势,席卷而来。

“大小姐回来了!”一名眼尖的下人惊呼一声,随即匆忙跑去通报。

萧义竹带着一丝迷茫,一脸不解地返回了自己的院落。

不久,萧震归疾步而来。他身姿挺拔,周身散发着一股军人特有的凛冽杀气,如同巨大的寒冰磐石,瞬间笼罩了整个庭院。他宽厚的肩膀透着一股不可撼动的威严,而眼底的青黑色,则暴露了他一夜未眠的疲惫。

萧震归仔细打量了女儿一番,随即无奈地开口问道:“灼儿,你昨夜去了何处?”

“赚钱。”萧义竹毫不迟疑地坦诚回答。

她说话间,那只被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女鬼,不安地往旁边飘了飘。毕竟,她的父亲常年征战沙场,身上那股凌厉的杀伐之气,足以对鬼魂产生强大的震慑力。简单来说,萧震归阳气充沛,体魄强健,再加上萧家世代受先皇钦赐的牌匾以及老祖宗遗留的煞气庇护,此刻被逼入府内的女鬼,早已没了底气,浑身颤抖。

若非萧义竹施加了咒语束缚,这只女鬼早已逃之夭夭。

当然,并非所有皇帝赐予的物品都能拥有这般神效。开国皇帝功德无量,自然非同凡响。而萧家先祖,更是曾斩杀无数强敌,堪称乱世枭雄,其威严同样不可小觑。若非这双重庇护,再加上祖母多年缠绵病榻,支撑至今,恐怕早已支撑不住。

萧震归的问话,显然出乎了萧义竹的预料。

“家中难道还短了你的吃穿不成?”萧震归脱口而出,随即又注意到女儿身上那件来自高升布坊的衣裳。

他本就因为女儿整日不见踪影而心生焦急,便叫来了心腹老管家,让他暗中调查一番。这一查,才得知女儿回家时,竟然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

“我从前在外面就是这样过的。父亲若是觉得我的行为有些不妥,那……我以后可以换一身装扮,在外也不以萧氏名头自称……”萧义竹温和地商量道。她深知,豪门大户,最重脸面。

然而,她不能因此不出门,因为此事关乎她的性命。所以,她愿意稍加收敛,尽量做到两全其美。

“你可知家中为了寻找你,一夜未眠?为父并非不许你出门,只是夜晚太过危险,你一个年轻姑娘,怎能在外逗留?往后,白日我不会阻拦你,但一旦过了时辰,便务必早些回来,你觉得可行吗?”萧震归眉头紧锁,语气中流露出深深的担忧。

那眼中的忧虑,绝非作伪。

萧义竹闻言,也愣住了。

她多年来一直习惯了自由自在,从未受到过任何约束。她的鬼师父,每日忙于传授她各种技艺,对她在外的一切,鲜少过问。甚至,她的师父也不认为她在外面会有多少危险。毕竟,身为神隐门门主,天生能够洞悉阴阳,本就不该有所畏惧。

“那……下次若是我晚归,我便派人知会一声家中。”萧义竹避开了父亲灼灼的目光,平静地说道。

萧震归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如此也好。”

他本想多问几句,比如,她昨夜究竟住在何处?遇到了什么人?又发生了何事?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这个女儿,虽然是他血脉相连的骨肉,但对她而言,他这个父亲却如同陌生人一般,而这个家,也让她充满了戒备。他深知,自己作为父亲,似乎已没有太多资格去过多干涉。

若是当年,她没有走失,该有多好。

“老太太的病情已经好转。我已经派人去皇城寺,接你母亲回家。等她们回来之后,切莫再与她们置气了。”萧震归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女儿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