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相初露，栽赃嫁祸

这一刻，秦卿终于明白，为何六扇门的办案效率会比京兆府高出那许多。手下个个出身地痞流氓，武功高强，打不过也逃不掉，动不动就把人当鸡崽儿一样拎着。至于头领，更是冷血腹黑，审讯犯人时，丝毫不顾忌男女大防，仅仅是时不时地突然靠近，都能把犯人活活吓死吧？

后背渗出一层冷汗，秦卿咽了口唾沫，干巴巴地笑道：“那个，哥哥，真巧啊，咱又见面了。”

“不巧，我正在等你。”李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悦耳，却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秦卿：“……”大哥啊，一开口就把话题给聊死了，这样真的好吗？

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套近乎，秦卿只好吸着凉气道：“哥哥，您……您能不能先放开我？这样子，我没办法说话。”

“放开你？”李夜挑了挑眉，唇边泛起一丝似笑非笑：“好让你再次‘屎遁’？”

“屎遁？”秦卿心头一跳。搞半天，这世上还真有人说话比白茗和白雯更粗俗直白。正待解释，便听李夜又道：“或者，我将你带回六扇门去严刑拷打，那样，你才会说真话？”

一刹那，秦卿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家伙什么意思？她不过是欠他一百五十两银子，他便要私设刑堂，刑讯逼供吗？

……

秦卿都要哭了：“哥哥，我没说不还你银子，只不过时间太短，我一时半会儿凑不了那么多。你能不能再容我些时日，我一定……”

“住口！”李夜的声音猛地拔高。

秦卿被吓得身子一抖，乖乖闭上嘴巴，却极无辜地冲李夜眨巴了两下眼睛。李夜定定地瞧着她，日光笼罩之下，他的容颜醒目到极致。眉眼冷清，棱角分明，幽深的瞳眸沉静地注视着她，凛冽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抓狂和一言难尽。

抓狂？秦卿又眨巴了几下眼睛。貌似，该抓狂的人是她才对，这厮有什么可抓狂的？不过，这样的他，与前夜那个冷漠残忍的男子有所不同，莫名地让她觉得，有点……可爱。

“哥哥？”压制住心头呼啸而过的万马奔腾，秦卿试探性地问：“难道，你不是来向我讨银子的？那你想听我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秦卿的错觉，她看见李夜的眼角抽了抽，然后，他突然松手站了起来。

“告诉我，你方才勘察现场验尸，都发现了什么。我可以根据你提供线索的价值，抵消那一百五十两银子的欠款。”

“此话当真？”秦卿登时来了兴致。

“自然当真！”

秦卿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连害怕都顾不上，自顾自地摊开右手手掌，笑眯眯道：“那哥哥与我击掌盟誓吧！”

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击掌盟誓？李夜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忽然觉得自己今日有点蠢。然秦卿的动作极快，她抓起他的左手与她掌心一拍，然后，径自在椅子上坐下了。

李夜看看自己的左掌，再看看与之前判若两人的秦卿，眉头拧了又拧。秦卿却不再惧他，信心十足地开始叙述：“锦绣宫被保护得很好，连后院井台上丽妃娘娘留下的泥脚印，都清晰完整。说明现场不曾遭到人为破坏，取证皆可信。从这一点上来说，刑部之前的判断非常正确，丽妃娘娘确实死于自戕，她的尸体也说明了这一点。但欢宜公主……”

顿住话题，秦卿谨慎地看了眼房门，又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格关上。返回桌前，她凑近李夜，压低声音道：“大人您行走于六扇门，见过无数死尸，自然瞧得出欢宜公主乃是活生生被人掐死的。但，您可从那掐痕上发现什么蹊跷没有？”

见李夜只是瞧着她，并不作声，秦卿无趣地撇撇嘴角：“我不信您没瞧出来，否则，您岂会用手去覆盖那掐痕？”

这个问题太过尖锐，李夜不再回避，从袖袋中摸出一枚碧绿色的扳指：“没错，凶手拇指上确实戴着一枚形状大小与此差不多的扳指。但，这世上喜欢佩戴扳指之人，何止千千万万？”

“说的没错。”秦卿接过扳指，声音中略带遗憾：“只是，喜欢佩戴龙头碧玉扳指，还能自由出入锦绣宫的成年男子，这世上，恐怕只有一人。”

李夜没料到她说话如此大胆，不由得睨她一眼，“你错了，掐死欢宜公主的，并非他。”

这句话，他说得意味深长，秦卿却像是料到他会这般说，未曾表露出丝毫惊讶，反而点头附和道：“对，真正掐死欢宜公主之人，的确不是他。这一点，从掐痕上的另一道稍细痕迹便能瞧出。但，他对欢宜公主已起杀心，为他效命者自然前赴后继。故，欢宜公主之死，他还是难辞其咎。”

默了默，又道：“其实，想找出这起谋杀的答案，最简单也最有效的办法，是滴血认亲。”

李夜眸光一凛：“你可知，就凭你这番话，本官便能以大逆不道的罪名，将你押赴六扇门治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