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夜疑云，毒雾初现

正待捕捉，鼻端又袭来一股甜腻的馨香，秦卿两眼一黑，竟是大头朝地直直坠去。千钧一发之际，腰间猛地一紧，一双大手又将她捞了回来。下一瞬，秦卿嘴里多出一粒又腥又臭的药丸。被那气味儿熏得直犯恶心，秦卿张嘴就要吐掉。才一动，温热清浅的熟悉气息已喷溅在耳廓：“别吐，否则，你会跟他们一样被迷晕。”

“？？？”看着李夜近在咫尺的俊脸，秦卿有些反应不过来：“大人，你怎会在此？”

“你说呢？”李夜不答反问。秦卿心头巨震，最后那点眩晕也随之消失。晌午之后，她便再没见过李夜。原以为他将案情理顺，必先去对凶手做一番调查。岂料，即便有她暗戳戳地推波助澜，他的思路依旧清晰，行动更是迅猛精准。

“您，给我吃了什么？”秦卿试探性地问。李夜低头看她，黑暗中，瞳眸里似藏着万千星辰：“皇室特有的醒脑丸。”如此珍贵之物，他就这么给了她？秦卿心中五味杂陈。默了片刻，再问：“您今晚，是什么时候隐藏在此的？”

“酉时。”

酉时？秦卿瞬间惊呆。眼下乃是亥时，李夜酉时便来了，说明他已在养心殿前藏匿了整整两个时辰。那些禁军都是摆设吗？大白日有人潜伏在养心殿前，居然毫无察觉。最令人无语的是，这家伙眼睁睁看着禁军、值守太监、监正大人和白雯全军覆没，还能沉得住气，竟没有半分要现身的意思。什么人啊这是？若不是她警觉，早早咬破舌尖提神，又跑来殿前查看，他是不是也要对她视而不见、见死不救？

许是秦卿的目光实在太过嫌弃，李夜终于移开视线，耳廓轻扫秦卿面颊，却是滚烫的，“那东西很狡猾。”

“嗯？”秦卿敏锐地抓住了问题所在：“大人说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默了下，李夜又道：“但我能肯定，此物与闹鬼事件有关。”秦卿看着他，猛地想到什么，脱口问道：“大人这般守株待兔，已有几日了？”

“四日。”

四日？也就是说，除了前夜去黑风寨寻找兵器，从闹鬼的第二晚开始，李夜便始终在此蹲守。难怪他方才能做到见死不救，又难怪他知晓用特殊的醒脑丸来提神。从短暂的几次交手中，秦卿看得出李夜是个少言寡语之人，能一次次回答她的提问，甚至主动向她解释，已是极限。想要他吐露更多有价值的信息，绝无可能。

她不再追问，他也不说话，一时间，寂静夜色中，只闻彼此心跳，和刻意压低的呼吸声。养心殿再宏伟高大，檐上空间也有限，多挤上来一人，李夜只有将秦卿圈在怀里，才不至于让她掉下去。可秦卿长这么大，何时与男子这般亲近过？即便平日里与白茗、白雯打打闹闹，多少也会避嫌。初时与李夜亲近，她因过度惊讶和紧张，尚未察觉到异常。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渐渐感到身上越来越热，尤其是紧贴着李夜胸膛的后背上，完全被汗水濡湿。

实在忍无可忍，她轻轻扭动身躯，想让自己离李夜远一点。将将拉开两寸，李夜的大手再次将她摁回。他低沉魅惑的嗓音几近无声地在她耳边响起：“别动，有人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一名小太监端着杯盏汤盆，由远及近疾步行来。估摸是怕撞鬼，他专门绕过了法坛，可眼看要行至近前，他却突然不动了。这情形说不出的诡异，就好像走着走着，时光猛地停止流逝，万物都定格在了某个瞬间。秦卿的眼睛瞪得溜圆。等了几息还不见动静，她想下去查看。才一动，耳朵上发暖，竟是李夜的唇贴了上来：“别动！”

“别动”两个字说出口，不但秦卿的动作顿住，李夜自己也顿住了。而他紧贴秦卿胸膛里，剧烈的心跳几乎要震穿秦卿的后背。这个登徒子，居然趁机吃她豆腐？秦卿恼羞成怒下，以拇指和食指为钳，对着掌边李夜精瘦的腰线狠狠掐下去。拧住皮肉的同时，先前那种神秘诡异的“咝咝”声再度响起，空气中，亦弥漫出甜腻浓郁的馨香。心道来了，顾不上继续打击报复，秦卿睁大眼睛循声望去。朦胧月色下，地面凭空升起一股股白雾，那雾似无形，又似有形，凝成团后，犹如长了脚，专门往有人的地方靠，眨眼功夫，便将殿门前的禁军、值守太监，法坛上下的监正大人和白茗，以及最后过来的那名小太监全都围了起来。

就在空气几乎凝固住时，树荫处人影晃动，一名禁军陡然钻了出来。仿佛与他心有灵犀，养心殿殿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颤巍巍的老太监，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老太监，禁军疾步迎上前：“师父，怎么样？”“都睡着了，就差最后一味药。”老太监的声音里带着微微迟疑，说完还叹了口气。禁军却浑不在意，催促道：“那你快让它们走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