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龙潭虎穴，直捣黄龙

正因此，李公公作为明德帝身边最亲信的宦官，才能在北衙一手遮天。然此时，突闻李夜要去北衙，秦卿不由一阵心惊肉跳。想也没想，她便疾行两步，扯住李夜的袖子劝道：“大人，北衙乃宦官和禁军的地盘。您身为文臣，对北衙的情况不了解，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怕了？”李夜睨她一眼，轻轻将视线落在被秦卿揪住的衣袖上。秦卿立时如火烫般松开手，嘴却没闲着：“能不怕吗？李公公那名死去的徒儿就是禁军一员。想李公公服侍过三代君王，他在北衙中的势力盘根错节、不容小觑，咱们连宦官和禁军中有多少他的徒弟都不知，便只身前往，是不是太冒失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聒噪！”秦卿：“……”又说她聒噪。这货脑筋不正常吧？她苦口婆心，他倒屡屡嫌她啰嗦？话说，他想逞英雄独占功劳尽管自己去，非要拉上她做甚？李夜却仿佛洞悉了秦卿的心思，眯起眼睛冷冷一笑：“实在害怕，就回去吧！”

“那您呢？”秦卿脱口问。“本官自然要去北衙查案！”秦卿：“……”我勒个叉叉！这货油盐不进，白白浪费她的口舌。眼见李夜并非玩笑，人已越走越远，秦卿跺跺脚，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跟上。李夜似乎早料到她会追上来，淡然问：“不是害怕吗？”“可您只有一个人。”秦卿愁眉苦脸地回答。“担心我？”

这问题李夜问得顺嘴，秦卿一颗心七上八下，也没多想，亦顺嘴回道：“嗯，担心死了！”话音才落，李夜的大掌已落在她额头，居然在她的肿包上轻轻揉了<>：“放心！”秦卿：“？？？”放心个叉叉！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厮小动作贼多，她又不是他家养的猫，做甚动不动撸一下？

北衙6军由左右羽林、左右龙武、左右神武军组成，其中，羽林军乃禁军之首。秦卿出身低微，从未来过北衙，但她熟读史书，知晓北衙6军多由官宦子弟组成，作为升迁最好的镀金跳板，她料想北司衙门必定充满奢华腐朽之气。然，真实情况却与她所想相悖。才进北衙大门，肃杀之气便扑面而来，更有两队铠甲在身的禁军拦住他二人去路。而不待李夜亮明身份，领队已冲他俩拱手行礼道：“大人终于来了，我们将军已等候多时。请吧！”

这话不禁让秦卿心中打了个突，下意识往李夜身边靠了靠。李夜倒是一脸平静，拱手冲对方还礼：“有劳了！”他又指指秦卿：“这位乃钦天监监正的小徒儿，不过给我当个临时随从，可否让她在外面等着？”秦卿刚想反驳，领队毫无感情的目光，倏地落在她身上：“我们将军有令，只要三法司来查案，不论阿猫阿狗，一律请进去！大人还是不要为难我等的好。”

“嗤！好大的口气。”李夜笑起来：“若本官定要为难你呢？”“如此！”领队冷冷一笑，猛地挥下右手。他身后众禁军竟“哗啦”一声，同时端起手中长枪，齐刷刷对准李夜和秦卿胸膛……秦卿万分惊诧。闹鬼一事人尽皆知，别说北衙禁军，即便长安城内一黄口小儿，都知圣上正在勒令严查。三法司遵旨受理此案，在宫中行走如无冕之王。这些禁军莫非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在大白日里公然抵抗？

不过北衙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好汉不吃眼前亏，秦卿扯扯李夜衣襟：“大人，既然咱们是访客，当客随主便。小的跟您进去便是。”这话说得圆滑，禁军却充耳不闻。倒是李夜，哈哈一笑：“说得对！这世上本就是讲理的让着蛮不讲理的，我们南衙都是规矩人，不像北衙恃宠而骄、横行霸道，索性大度些让让他们。”说罢，也不看领队，一把抓住秦卿纤细手腕，牵了便走。

秦卿：“……”以李夜的狂傲和斤斤计较，会这么好说话？她总觉事情蹊跷，不由回首张望。果见那两队禁军正目送他二人，之前毫无表情的脸上，此时竟流露出如释重负。心头陡然一凛，她不敢托大，强打起十二分精神，牢牢紧跟李夜。领队独自将他俩送至一独立院落，冲着房门喊了声“将军，人带到了”，便悄然退下。秦卿此时扮作李夜小厮，见李夜已松开她，忙提步上前自觉准备敲门。才一动，李夜却先一步越过她，猛地抬脚将门踹开了。“啊？”秦卿顿时瞠目结舌：“大人？”

然下一瞬，一道矫健身影从屋内窜出，速度快得惊人，秦卿尚未回神，他已同李夜战成一团。刀剑无眼，秦卿生怕他们伤到自己，忙疾步后退。直至退到院中一棵大树后，方惊魂不定地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引颈张望。她自幼跟随义父习武，身手虽比不上白茗，在京兆府一众捕役杂役中，却也不落下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