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欠债还钱，冤家路窄

她不想死于非命，就必须离这皇宫远一点，所以管它新尸还是旧尸，她都不愿再追究。横竖她和白雯是来帮忙的，已然助李夜解开丽妃和欢宜公主的死因，又帮钦天监监正找到装神弄鬼的元凶，何必画蛇添足自讨苦吃？她将白雯拉远一些，尽量降低存在感，静静围观李夜指挥调度。

刑部尚书、御史大夫和大理寺寺卿来得很快，与李夜简单交谈之后，便命仵作查验白骨，全程，没人关注立在旁侧默不作声的秦卿和白雯一眼。情况与白雯所言完全相符，仵作验明确实是九个未及笄的妙龄少女，且在临终前，均遭受过杖责极刑，至于其他，有待进一步确认。三位大人听完后表情皆有古怪，先下意识望向钦天监监正，四人目光短暂交流后，又都落在李夜脸上。

顶头上司在，李夜岂会擅作主张，任凭他们看来看去，就是不说话，最后，还跟虎贲军一起抬死蛇去了。三位大人没办法，只好去跟小太监套近乎。小太监哪里知道这起案子中还隐藏着案中案？被三位大人围着，虚荣心空前高涨，炫耀般吹嘘完之前养心殿内之事，又无比崇拜地看了眼李夜离开的方向，“李大人真真料事如神，昨夜李公公负隅顽抗不成畏罪自戕，但李大人还是从他和杨将军的种种罪行中嗅出蛛丝马迹。果然，今早钦天监在此挖掘，便将这些装神弄鬼的魑魅魍魉挖了出来。三位大人若无其他事，便早早结案，替李大人向皇上邀功吧！”

三法司本就是赶鸭子上架来查此案，一听李夜早已给明德帝做好思想工作，哪里还会没事找事再提其他？附和几句，直接让人将白骨送出宫去随便葬了了事。秦卿虽替这九名枉死的少女惋惜，却不得不佩服李夜的能力。暗自在心中为李公公长叹一声，她和白雯跟着钦天监监正鸣金收兵，向三位大人告辞。不过一夜，案情便水落石出，监正大人喜形于色，边走边承诺，定要向明德帝替秦卿二人讨要嘉奖，让他们兄妹三人，将来皆能大展宏图。

秦卿和白雯随声附和，遇到这种钦点大案，只要勘破，圣上自然少不了论功行赏，他俩一个护驾有功，一个为破案做出贡献，每人至少能得几两银子。若是运气更好些，还能向明德帝灌个耳音，将来升官发财皆有望。横竖这回他们都赚到了，几个人越说越开心，兴高采烈出了宫门。冷不丁瞧见前面街口站着个人，秦卿仔细一看，却是被她忽悠的云岚。云岚见三人出得宫来，拦住他们拱手一揖：“秦姑娘，我们头儿有请。”

监正大人和白雯探究八卦的眼神，唰地落在秦卿身上。秦卿：“……”她有种极其不好的感觉，李夜是要找她秋后算账。抿抿唇角，她强挤出个笑容，小心翼翼问：“云岚哥哥，那个，请问李大人找我何事啊？”云岚：“姑娘请吧！”秦卿嘴角一抽：“……”这又恢复成初见时面无表情的死相了啊！话说，这种软硬不吃，比茅坑石头还硬的家伙，自己之前在养心殿外，是怎么成功忽悠他的？硬着头皮，她再问：“云岚哥哥，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你能不能稍微提醒那么一点点，至少让我知道，李大人找我，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行不行？”

眼见秦卿的小脸皱成一团，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都是哀求，煞是可怜，云岚终于无奈地叹了口气：“头儿只说，想跟姑娘聊聊欠债还钱之事。”“啊？”秦卿先是瞠目结舌。继而，在监正大人和白雯都未反应过来之前，她迅速转身，拔腿就跑。只可惜，才跑出不到一丈，一只大手便堪堪拎住她的后衣领，又将她拖了回来……云岚毫无感情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头儿说了，倘若姑娘不配合，直接打晕扛过去！”

卧槽！钦天监监正和白雯眉心一跳。不愧是六扇门出身，行事下作，明目张胆。秦卿被领口勒得直翻白眼，心知云岚不是跟她开玩笑，鬼哭狼嚎道：“云岚哥哥快撒手！不行了，我喘不上气了。我依你，去，我去还不成吗？”李夜在一间小茶馆里等秦卿。一如当日在水寨刚出狱仓，云岚将秦卿领至茶馆一小雅间门口，冲里面喊了声“头儿，秦姑娘带到”，便面无表情退下了。秦卿在门口纠结片刻，实在没有勇气逃跑，只能硬着头皮推门进去。李夜正面对门坐在案几前以茶代酒、自斟自饮，一只手上，还把玩着秦卿从老捕役那里借来的腰牌。他眼睛并不看秦卿，唇角却挂着抹意味不明的似笑非笑。秦卿一见这腰牌就想哭，延颈鹤望片刻，始终不见李夜抬头，她只好拧巴着小脸极不情愿挪过去，“大人，您能不能将腰牌还给我啊？”“我记得，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哥哥。”秦卿：“……”她是不是，被李夜调.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