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杀猪匠的“惊喜”，京城大人物盯梢

“好嘞！”白雯利利索索脱下外袍。“等等蓁蓁，”秦卿接过刚要往外走，贾伟杰突然唤住她：“衣裳放那儿留给小威烤，你赶紧洗漱一下换件衣裳，去朱雀大街的‘以食为天’酒楼。为父还帮你相看了个杀猪匠，你此时过去，刚好赶上午饭。”“咚！”秦卿一脑袋撞在了门上。义父，您到底给我相看了多少个未来夫婿啊？……站在“以食为天”楼下，秦卿抬头仰望簇新的朱漆牌匾，心中哭笑不得。“以食为天”乃长安城最有名气的酒楼之一，秦卿曾听京兆府的刘捕头说，里面一道黄金鸡就要八百文。看样子，义父帮她相看的杀猪匠家境颇为殷实，估计义父先前是觉得杀猪匠的职业不体面，所以才会将袁先生第一个带到她面前。

秦卿内心一百二十个不愿来。可想到义父为她恨嫁至此，却依然尊重她的意见，哪怕冒着令她清名不保的风险，也要让她先相看一遍，她又狠不下心肠拒绝。罢了，好歹能混顿饭吃。待会儿不管对方说甚，先放开肚皮大吃特吃，一切等吃饱后再计较便是。这般想着，秦卿坦然走进酒楼。贾伟杰给秦卿相看的杀猪匠姓周，人称周屠户，秦卿报了姓名，小厮竟领着她上了二楼雅间，这令秦卿受宠若惊。她乃第一次来，趁机左顾右盼，以便回去后，可以有在白茗和白雯面前吹嘘的资本。

及至走到雅间门口，看清楚门上牌匾写着“地字号芙蓉阁”，秦卿方恍然大悟。敢情这“以食为天”是将食客分为三六九等的，最上等的客人，当享受天字号雅间，中等客人，可在地字号雅间宴请，至于最下等的客人，自然只能坐一楼散桌。长安人好面子，能来“以食为天”用膳的都不会太穷，但花巨资包下天字号雅间吃顿饭，委实不划算，索性折中选择地字号雅间，又体面又实惠。不愧是以食为天，大钱小钱都不放过，真真好算计！秦卿心思百转，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未曾发现，不远处楼梯口，一双漆黑犀利的凤目，正静静凝视着她。

李夜今日宴请故友，专门让云岚定下三楼最好的天字号雅间。不料刚进门，便瞧见秦卿跟着小厮兴高采烈上了二楼。那丫头大约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吃饭，嘚瑟得忘乎所以，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看，哪里会注意身后的他？反正他要上三楼，索性缓缓跟上。可到了二楼楼梯口，却又忍不住好奇，特别想知道究竟是谁，会宴请秦卿来这种地方吃饭。沉思片刻，他直接改变主意：“云岚，去跟掌柜的了一声，天字号雅间本官不要了，给我换间地字号的，就那丫头隔壁，也无需掌柜退银子，两边都包下来好了。”

云岚一愣：“……”头儿，这是想……听墙根儿？话说，听墙根儿只要一间隔壁就好，做甚两侧都包下来？难不成，是怕别人将那丫头的隐私听了去？眉心狠狠跳了跳，云岚一阵牙疼。头儿，您这占有欲，也忒强了点吧？李夜说完半天都不见云岚行动，扭头一看，云岚竟在发呆，不由呵斥道：“愣甚？还不快去！”“诺！”云岚吓得一抖，忙不迭跑下楼去。秦卿一进芙蓉阁就乐了。果然如她所料，“以食为天”划分出上中下三等食客只是噱头，所谓的地字号雅间，只是在原有的大屋子两侧，各立了一排屏风。好在屏风上头，还垂着编制精美的草席珠帘，因此即便不隔音，也算颇为雅致。想不到一个杀猪匠，也会玩儿高雅，秦卿缓缓向这顿膳食的东道主望去。

这一望，她不由呆住。八仙桌后，竟坐着个胖子。这胖子并非名义上的胖，而是那种，一走路浑身都会颤抖的胖。秦卿大致估算了一下，此人至少顶自己六个。好家伙！义父给她相看这么个人，是想她出嫁当晚，就被新郎官儿压成肉饼吗？在秦卿打量周屠户时，周屠户也在打量她。许是没料到秦卿长得这般小巧可爱，周屠户眸中闪过一抹惊艳，面上表情却有些迟疑。“可是秦衙役？”他主动询问。秦衙役？这称呼甚是稀罕，秦卿眼睛不由眯了眯。男未婚、女未嫁，对方不唤她秦姑娘，却喊秦衙役，足以证明，这杀猪匠看重的，乃是她衙役身份。如此，当真有的说。

“正是！”既然被对方道破身份，秦卿大大方方抱拳行礼：“秦卿特奉义父之命前来赴宴，周屠户破费了。”说完，径直上前落座。周屠户似没想到她这般大大咧咧、毫不客气，着实惊了一下。但很快，他也抱拳还了秦卿一礼：“秦衙役果真是个爽快人，请！”嘿！秦卿眯眼笑起来。果然人不可貌相，那袁先生穿得人模狗样，却中看不中用，反倒这杀猪匠，人虽胖得离谱了些，性子倒爽快，颇投她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