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误会渐深，情感暗涌

早年间，李夜曾任虎贲军中郎将，带领虎贲军南征北战。他少年成名，性格却老持稳重、不骄不躁，不但深得官兵们爱戴，还获得许多江湖侠士钦佩，结交了不少三教九流的朋友。此番远赴常州办案，李夜心知凶险异常，提前飞鸽传书，联络运河两岸旧识好友，诚挚相邀他们助一臂之力。江湖侠士多义气，个个注重承诺，接到李夜传书后立时行动起来，在秦卿一行尚未抵达洛阳前，已结成联盟。故而昨晚登船时，李夜才会胸有成竹偏向虎山行。

秦卿恍然，难怪出舱时放眼远眺，河面上那么多燃着火把的船只，搞半天，都是李夜的私人交情啊！能将私交兵力放心交给顾淑指挥，自己却独身一人隐匿于秦卿等人船上诱敌深入，这等气度和胆量，着实令人佩服。越是钦佩，秦卿越担心李夜受伤，刚巧看见云岚过来，她迎上前便问：“云岚哥哥，您瞧见李大人了吗？”“头儿啊！在那儿呢！”云岚随手一指。秦卿循目望去，脸上的笑容却僵住。只见，李夜正与一女子背对着她并肩而立，两人眺望河面，不时交头接耳，看起来甚是亲密……

在与李夜相识前，秦卿便听闻过六扇门统领、刑部左侍郎的威名。世人都道李夜乃冷面阎王、不近女色，然现在，这位不近女色的冷面阎王，却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女子，打情骂俏？心中莫名发堵，秦卿扭头就想走。可转念一想，他二人说的这般开心，该不会是在说她的坏话吧！放在平日，秦卿绝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烂借口，但今日，她心中燃着无名怒火，竟是控制不住。她天生不是委曲求全的性子，胸中气堵，便要想方设法出了这口腌臜气才行。僵硬地冲云岚笑笑，她装模作样朝李夜走去。

眼见还有一丈左右距离，却突听那女子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秦卿脚步不由自主放缓下来。听墙根乃下作行径，还是，不要过去了吧！然而，她这边尚拿不定主意，便听李夜道：“本官也是无奈之举。”“嗤！”女子轻笑，语气甚是亲昵：“无奈是无奈，但李大人您利用一个小姑娘，多少有点令人不齿啊！”这话虽是玩笑，却有些过了，秦卿下意识在心中替李夜抱了句不平，却听李夜继续叹道：“她乃京兆府杂役，本就命贱，平日里多得十文钱，都能替人卖命，此番能随本官出来破案，乃是几辈子修来的造化，回头多给她发一两银子便是。再说，本官与他们京兆府众衙役同在一条船上，难不成，本官可以以身犯险、大局为重，他们京兆府的人，就不能？”

秦卿蓦地呆住。他二人嘴里的小姑娘，竟是她秦卿？他们果然在说她的坏话。明明早就知晓李夜的计划中，自己和京兆府一众都乃炮灰鱼饵，但经历了昨晚那般并肩作战，秦卿依然愿意相信李夜乃侠肝义胆之人。此时亲耳听见李夜承认利用她，说她命贱，秦卿只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再也不想听下去，转身就走。李夜与女子说话随意，态度也十分亲和，眼角眉梢却是紧绷的。了解他的人都知，此乃他的戒备状态，他并不信任女子。女子自然也瞧得出李夜在同她虚与委蛇，故而，她也懒洋洋伸手拍拍李夜肩膀，亦真亦假道：“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臭男人，那小姑娘分明崇拜你，十分信赖你，你却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上，李大人啊李大人，似你这般冷心冷肺之人，活该孤独终老！”说罢，几个纵身，已跃到别的船上去了。

云岚忙完后前来寻李夜，刚巧撞见女子出言讥讽，目送女子离去，他愤愤道：“凌少主真不讨喜，明明帮了咱们，却要说些混账话惹人生气，端的是讨人嫌。”李夜摇头浅笑：“她素来看不惯朝廷鹰犬，又乃武林盟主的女儿，少年得志、大权在握，难免轻狂些。”“可头儿您乃征战沙场的英雄豪杰，哪里是什么朝廷鹰犬？她即便再狂傲，也当给您留些面子。”“那都是过去，她又不曾亲眼见过。”李夜轻叹：“官府平日里瞧不起江湖中人，他们这些江湖侠士，自然也厌烦衙门公人，加之本官许多年不曾与她爹爹联络，骤然间提出借兵，她误解我是打秋风捞政绩，不顾他们死活的昏官，倒也情有可原。”“什么情有可原？”云岚一脸嫌弃：“人秦衙役也是心直口快，却从不像她这般拎不清。”提到秦卿，李夜眼角眉梢不觉柔软下来：“秦衙役她，跟别的女子，确实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