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夜食堂大乱炖

夜幕低垂，城市的霓虹灯如同破碎的星辰，零星地洒落在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在一间并不宽敞的办公室里，饥肠辘辘的刘戈正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大口咀嚼着一碗泡面。她的动作粗犷，全然不顾形象，活脱脱像个刚从荒野中归来的野人，浑然忘我。

“刘戈，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变成没人要的黄脸婆。”坐在她身旁的徐绍辉，轻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用肩膀故作嫌弃地撞了她一下。

刘戈头也不抬，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少管闲事！你才没人要呢，烦人精。”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吸溜了一大口面条，发出夸张的“嘶溜”声。

徐绍辉挑了挑眉，眼镜后面的眸光闪烁了一下：“要不，我勉为其难给你介绍一个？”他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揶揄。

一旁原本沉默的肖桐心，实在看不下去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立刻加入战局：“我看小徐你不如把自己介绍给刘戈好了，你们俩凑一对儿，一个热情似火，一个温顺如水，多般配啊！”

“桐心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徐绍辉的脸颊不易察觉地泛起一丝红晕，他没想到肖桐心会这么说。

“你大爷的！”刘戈毫不客气地回骂了一句，但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笑意。

肖桐心赶紧用手捂住嘴，假装惊恐地说道：“哎呀，我乱说的，我错了，我不说了！”

就在这三人嬉笑打闹之际，局长李茂山端着几个外卖盒子，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给大家带了晚饭，我知道你们辛苦加班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外卖一一放下。办公室里，也只有他们七组还在奋战了。

一看到刘戈那碗泡面，李茂山便一把夺了过去：“还吃泡面？对身体可不好了，来，吃点热乎的。”他的语气温和，动作也透着一股关切。别看李茂山是局长，但对下属，尤其是他们七组的队员，那真是没话说，体贴入微。

“局长您真是太好啦！”刘戈激动得双手比心，接过外卖袋，惊喜地喊道：“是我最爱吃的牛肉意面！”

“我的小甜糕！”徐绍辉也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甜点，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李茂山说：“局长，您还缺儿子吗？”

“桐心，这是你的汉堡。”李茂山将另一个餐盒递给了肖桐心。

“谢谢局长！”肖桐心也笑眯眯地接过。

“哈哈哈！”办公室里顿时充满了三人爽朗的笑声，原本因为加班而压抑的气氛，也在这份热腾腾的晚餐中得到了极大的缓和。

他们给尹洋和顾运鹏留了各自的一份，这才开始享用自己的晚餐。

没过多久，尹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被冷落”的委屈：“你们太不够意思了！竟然不等我们！背着我们俩偷偷吃独食？”

李茂山笑呵呵地回应道：“买了，买了！不知道小顾喜欢什么，就和你一样，买了超大份的猪肉大葱饺子。”

“水饺！我最爱吃水饺了！”一旁的顾运鹏听到这话，立刻像饿虎扑食一样扑了过来，动作之快，让众人忍俊不禁。

事实上，尹洋是特意留下来想见一见马旭日，而李茂山早已洞察了他的心思。“来，小尹，先吃饭，不急。”李茂山拍了拍尹洋的肩膀，“这可是我这个老人家辛辛苦苦提上来的，你可不能浪费了，更不能辜负了我这个长辈的好意！”

“哈哈哈，这是什么话，我当然要吃！”尹洋朗声笑道，“而且，我和你说局长，我能把它们全吃完！对了，我想把运鹏要过来，我挺喜欢这小子的。”

这话一出，李茂山倒是愣了一下。他本就打算让尹洋带带顾运鹏，只是担心尹洋会推辞，没想到尹洋竟然主动提出了，这让他省去了不少顾虑。“好啊，这小子正好和你一起长长见识。”

此时的顾运鹏，早已沉浸在饺子的美味中，他低着头，狼吞虎咽。毕竟，他是真的饿坏了。他不敢跟尹洋说自己饿，更不敢说自己是故意磨蹭晚点回来的，生怕打扰了尹洋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甚至连肚子饿得咕咕叫，他都努力地憋着。

“好……好……”顾运鹏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嘴里塞满了饺子，根本吐不清字来。

“那个？马旭日审得怎么样了？”尹洋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正事上，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李茂山摇了摇头：“还没开始。”

刘戈一听到“马旭日”三个字，瞬间来了精神，她“滋溜”一声将嘴里的面条吸进肚子里，兴奋地说道：“那个人啊，我们是在他老家找到的！自打抓回来，他就只说过一个字‘是’！你说气不气人？我们问他是不是叫马旭日，他都只回一个‘是’！”

刘戈的这番话，让徐绍辉那原本平静的目光，再次掠过她。

“对！就是他，要不然他怎么不说话！这叫默认！”刘戈越说越激动，似乎还想补充几句，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尹洋听着刘戈这番话，总觉得她不太适合做警察，或许是心思太单纯，总想着怎么让嫌疑人招供，却忽略了证据的重要性。“先审，咱们要讲证据！”尹洋语重心长地说道。

在这一片欢声笑语的“叽叽喳喳”声中，一顿晚餐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肖桐心回到了法医室，而其他人则迫不及待地朝着马旭日的审讯室走去。

审讯室里，一个身材瘦削、眼睛深陷、眼圈黑得吓人的男人，正低着头，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

“我去审！”刘戈摩拳擦掌，准备再次挑战这个沉默的嫌疑人。

“去吧去吧。”李茂山笑着，带着一丝纵容的无奈。

听到开门的声音，马旭日却看都没看，依旧是那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完全无视了刘戈的到来。

“我再问你一遍，王巧巧是不是你杀的？”刘戈开门见山，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强势。

“你看他这不理人的样子，换了我，我也不理，不对，是个正常人就不会理她吧……”审讯室外，尹洋忍不住低声嘟囔道，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刘戈的徒劳。

任凭刘戈怎么声嘶力竭地质问，马旭日依旧是一言不发，仿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然而，就在刘戈几乎要爆发的时候，马旭日似乎是觉得这女人过于聒噪，终于抬起头，看向刘戈，沙哑的声音响起：“人不是我杀的，但是她死了，我真的很开心。”说完，他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就在刘戈气得想在摄像机前展示一下“拳脚功夫”的时候，尹洋适时地走了进来，一把拉住了她，并且在她耳边低语道：“信我的，我来。”这一刻，刘戈看着尹洋的侧影，竟然觉得这个平日里有些“屌丝”的男人，此刻显得格外帅气。

隔着一层单向玻璃，徐绍辉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他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那抹表情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