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疯妇自首

破败村落的最边缘，一间摇摇欲坠的砖瓦房，便是李棉化的居所。三人行至院门，只见杂草疯长，荒芜景象已成多年，村中对此视若无睹，亦无人愿踏足此地。

“吱呀——”伴随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尹洋轻轻推开了那扇早已腐朽不堪的铁门。

三人踏入那片疯长的黄草之中。刚穿越杂草丛，准备推开那扇斑驳的砖瓦房门时，房门竟自己缓缓洞开。

是顾运鹏？还是许朗全？

尹洋本猫着腰，眯缝着眼，正欲纵身向前，一个身影蓦地显现。

“你们来了，速度比我预料的要快许多。”说话的正是李棉化本人。

一场虚惊。毕竟，失去了刘戈这员悍将，尹洋心中难免有些忐忑。

尹洋耸了耸肩，语气平静地说道：“走吧，跟我们回去。”

四人启程，离开了这个名为栀子村的地方。

车厢内，李棉化率先开口问道：“邵晋应该醒了吧。”

“你下的药，自己不知道他何时能醒？”尹洋反问道。

“他并无大碍，医生说只是暂时的昏迷。”顾运鹏听了李棉化的过往，心中对她油然而生一股同情，尽管他眼中，李棉化是位手上沾染了五十条人命的凶徒。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等我们？”许朗全突然发问。

“自首。”李棉化回答得异常平静。

“那当初为何要逃跑？”许朗全追问道。

“当时是不想自首，后来想通了，不可以吗？”李棉化依旧面无表情，语调平缓。

“哦。”

仅仅是一个“哦”字？这就结束了？尹洋一边专注地驾车，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觉得许朗全此番的反应，实在让人费解。

随后的车程一片死寂，四人相对无言，直至抵达特案组。

胡文将李棉化带去了审讯室，而尹洋则召集众人，准备召开案情会议。

不久，会议室里早已坐满了人。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会议室，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专业的氛围。

“还是我先来吧。”肖桐心起身，熟练地操作着电脑，将精心准备的照片投射到屏幕上。

“除了现场发现的一些疑点，尸检也带来了新的发现。”

肖桐心打开一张照片，继续说道：“还记得尹哥当时问我，这些人是如何在死后依然能站立的吗？这就是答案。”

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水泥柱，柱顶呈锥形。

“嗯……大概就是将冰冻住的尸体，直接插入这根柱子中，从而呈现出‘死后依然站立’的诡异画面。”

“真是够狠毒……”即便是以勇猛著称的刘戈，此时也忍不住低呼一声，难以置信。

“还有，他们之所以一直不腐烂、不干尸化，是因为身体里被注入了水银。我之前一直以为是血液被抽空了，才导致尸体呈现出一种冰冷的惨白色，但真相是，他们不仅血液被抽干，血管里还被注入了水银。”肖桐心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切换着屏幕上的尸检图片。

“另外，凶手的作案手法正在变得越来越熟练。从死者死亡的时间和状态可以看出，到了后期，凶手已经到了熟能生巧的地步。”

“那这些受害者……还能找到他们的家属吗？”尹洋询问道。

“这方面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深入调查，但我只知道，其中有一具尸体是邵晋的父亲——劭维望。而且，在所有尸体中，他是为数不多遭受了严重折磨的一位。”肖桐心一夜未睡，眼眶下泛着浓重的黑眼圈。

“大概的线索就是这些了，时间太紧迫，我会继续深入调查的。”

尹洋深知，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能够梳理出如此多的线索，实属不易。

“好好休息，别太劳累了。”

“桐心姐，您可千万别把自己累垮了，身体最重要。”顾运鹏也关切地说道。

肖桐心轻轻点了点头，回应道：“没事，大家都辛苦了。”

尹洋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徐绍辉，问道：“小徐，你那边有什么进展？”

徐绍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回应道：“监控方面，一无所获。银行账户的调查也毫无结果。我这边唯一发现的问题是，邵晋和李棉化两人，都曾定期向他们县的一个‘给流浪者一个家’的公益基金会捐款，或者亲自去那里做义务帮忙。我觉得，那些受害者中，很大一部分可能是流浪人口。”

“如果受害者都是流浪人口，那寻找起来确实会困难许多。”尹洋眉头微蹙。

“是的，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特别的问题了。”

还没等尹洋继续发言，刘戈已迫不及待地插话道：“我找到他们援助的那个基金会了！据会长说，他们母子不仅帮助肇夕县的流浪人口，时不时还会去常平市、奇安县等几个地方，帮助那里的流浪者。”

“这哪里是帮助流浪人口啊？这分明就是去杀人！”许朗全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痛恨。

“嗯？洋哥？这位是……？”刘戈好奇地看向尹洋。

“有时间再解释，我们先破案。”尹洋迅速将话题拉回正轨。

“嗯……除此之外，我还走访了他们的朋友，但一切都很正常。大家都评价他们是一对低调、有钱又潇洒的母子。”

尹洋点了点头，正准备开口总结，许朗全却抢先一步打断了他：“那个，洋哥，先别急着‘那就这样吧’。我这里还有点线索，不知我能不能……？”许朗全语气略带迟疑，似乎有些怯场。

“当然可以，你说。”尹洋的态度十分温和，给了他充分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