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局长替罪羊

陈元将赵晚晴与范松的对话一字不落地收入耳中，心中不免有些疑虑：“事态已经发展到罢工的地步了，书记不出面解决，是否不太合适？”

“现在还不是我出面的最佳时机。”赵晚晴美眸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我得耐心等待，等待一个真正合适的时机。”

陈元却不以为然：“可是，再这样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如果县长真的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的威望岂不是更高了？”

赵晚晴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他真能轻易解决，那笔钱就不会凭空失踪了。”

“所以，解决这次事件的关键，在于那笔失踪的钱？”陈元追问道。

“不，比起钱本身，我更在意的是，张县长会选择让谁来出面解决这件事情。”

听了赵晚晴这番话，陈元才恍然大悟，猛然意识到了她真正的目的。“您的意思是，谁出面解决了问题，谁就成了张县长的人？您是想借着这件事，揪出谁才是张县长的心腹？”

赵晚晴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原来我的陈秘书这么聪明？”

陈元却摇了摇头，提出了自己的疑虑：“我觉得，您这个方法可能不够合理。众所周知，这件事的责任主体在于财政局和教育局。县长指示两位局长出面解决，这本身就是一种正确的组织安排。如果按照您的逻辑，难道这两位局长就都是县长的人吗？”

“你错了。”赵晚晴的分析条理清晰，“这两位局长绝对不会轻易直接出面。他们表面上是听命于县长，但实际上，各自都有各自的底线和边界。”

她继续阐述道：“比如说，财政局的谢元银局长，他主管着全县的财政大权，可谓是扼住了经济的命脉。如果县长敢让他直接承担责任，你猜猜谢局长会不会立刻转过头来向我投诚？”

“再比如说，教育局的郑逢才局长，他不仅是教育局的局长，同时还兼任县委常委，并且与人大系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县长把郑局长推出去承担责任，恐怕只会伤到他自己。”

“所以说，除非万不得已，县长绝不敢轻易对这两位局长发号施令。”

陈元听得不禁一阵颤抖，随口说道：“书记您在权力制衡这方面考虑得如此周密犀利，将来要是有人娶了您做妻子，岂不是天天被您算计？日子过得提心吊胆，恐怕连出轨都没那个勇气。”

“哈。”赵晚晴发出一声爽朗的笑声，意味深长地瞥了陈元一眼，而后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县委政府的干部名单。“其实，做了这么多考虑，我只最关心一个问题，县长究竟会打出哪几张牌来。”

此时的陈元，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县长张顾东后续打出的几张牌中，竟然就包括了他曾经的老丈人——孙钱国！

随着教师讨薪的声势愈演愈烈，当天下午，二十几名教师联合围堵了教育局，要求局领导出来承担责任。这可把教育局的三位副局长吓得魂飞魄散，三人齐齐躲进办公室里商量对策。

“郑局长一大早就‘失踪’了，打电话过去，他说他在市里。”其中一位副局长愤愤不平地说。

“真是牛啊！出事前还在局里悠闲地喝茶，一出事就躲到市里去了？”另一位副局长也跟着抱怨。

“局长之前还说了，他让我们几个配合，妥善应对。”

“妥善应对？这怎么应对？我哪怕脱光了跳舞，也算不上‘妥善’啊！还善？！”

“外面那二十几号人，浩浩荡荡的，都在叫嚷着让我们出去。他们见不到领导，就不走。如果他们今天守到晚上，我们仨恐怕就得在这里过夜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孙副局长，您嗓门大，您出去喊两嗓子，让他们知难而退。”一位副局长提议道。

“对，这是最好的办法！孙副局长，您去应对一下！”两位副局长齐刷刷地看向了孙钱国，眼中充满了希冀。

孙钱国闻言，顿时惊怒交加，脱口而出：“我去？我去你妈的！他们的工资又不是我贪的，我有什么责任？！我凭什么出去？！”

“老孙！你好歹也是教育局的副局长，怎么说话这么粗鲁？”一位副局长指责道。

“我说话粗？我说的明明是实话！”孙钱国气急败坏，“这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出去？再说了，局长他都不管，我凑什么热闹？除非让我当局长，否则这事我一点都管不了！”

话音刚落，仿佛是命运的安排，孙钱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一听，顿时傻眼了：“县长？您说什么？您让我去安抚那帮教师？让他们安心等结果？我……我没这个能力啊！”

手机那头，张顾东的语气显得格外冷峻：“你没能力是吧？既然没能力，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撤了你的职？我只说一遍，限你半小时内，完成我交代的任务。你要是能完成，我也许会考虑下个月推荐你当局长。你要是完不成，副局长这个位置，你也别想坐稳了！”

“啪嗒！”通话瞬间结束。

孙钱国失魂落魄，只觉得一阵绝望。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随即换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毅然决然地推门走了出去。面对着二十几名虎视眈眈的教师，孙钱国紧张地吞了口唾液，但为了能保住乌纱帽，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同志们，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怒斥道：“你理解个屁！你要是真理解，就把我们欠发的工资拿回来！”

孙钱国连忙安抚道：“大家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县长刚刚给我打了电话，他说他那边已经在调查了，很快就会有结果，请大家耐心等待……”

“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耐心？”有教师焦急地喊道，“你说很快就有结果，那‘很快’是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