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笑面虎张天纵横捭阖

官场如戏，人心叵测。眼下的局势究竟会螺旋形发展到何种境地，一切的走向，终究要归结于张天这厮心中究竟盘算着什么。

彼时，张天并没有开口吐露半句安抚赵耀钦的话语，只是目光如钩，淡淡地在在场众人的脸上逡巡了一圈。看着眼前这些或惶恐，或不安的面孔，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继而以一种轻松的语调开口说道：“无论大家往昔是否曾有过任何作为，抑或是否曾像张全那般，假公济私，暗中有所动作。”

“那些，都已经是过眼云烟，想要将这一页翻过去，实则也并非难事。只要你们能自觉地、主动地配合我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咱们之间，一切都好商量。”

张天这番出人意料的表态，瞬间将现场所有人都弄得有些云里雾里。平日里紧随赵耀钦，做了不少龌龊勾当的几位心腹，闻言更是心头一紧，相互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难以名状的诡异光芒。无人能窥探他们内心深处此刻的真实想法，但显而易见，他们此刻的思绪，无疑与张天刚刚抛出的那番“小小建议”脱不开干系。

然而，紧随其后的张天的下一句话，却如同兜头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们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些小心思。“不过，我得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过往究竟做过些什么，又牵扯到了哪些人？这些事情，即便我接手了，也并非能够一笔勾销。”

“若你们真心想要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做一个问心无愧之人，那么，我劝你们尽早将那些不该发生的陈年旧事，自己在这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所犯下的过错，全部如实列举出来，直接来我这里自首。”

“考虑到你们在各自岗位上已坚持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我会酌情给予你们从轻发落。”

谁也没想到，张天不仅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还抛出如此荒唐绝伦的言论。这简直就是明摆着要让那些曾经犯下过错的人，永世不得翻身。把自己的犯罪证据主动交上去，还要自首？即便是严苛如纪检部门，恐怕也不会做这种痴心妄想的梦，更何况是眼前的张天。

刚才那几个眼中闪过异动的官员，瞬间将那份异动强行压了下去，脸上迅速恢复了平淡之色。

刘雯雯原本已闭上了双眼，正沉浸在半梦半醒的浅眠之中，却被张天的这番话语生生惊醒。她若有所思地朝张天投去两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想起不久前与孙若微的那通电话，以及近两日来亲眼所见张天所做的桩桩件件之事，她早已意识到，这个年轻人与寻常的政府官员截然不同。他不仅手段极其犀利且颇具奇思妙想，其思维回路也非一般人所能比拟。而偏偏就是这种不拘泥于俗套的行事方式，往往能够取得惊人的成效。

也正是因此，刘雯雯才敢将手中的权力全然交付给张天，让他能够大刀阔斧，随心所欲地施展拳脚。但即便如此，她也未曾料到，张天的随心所欲，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令人咂舌的地步。

就在这时，刘雯雯敏锐地注意到，坐在张天对面的赵耀钦，此刻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仿佛随时都能滴出墨汁来。更值得玩味的是，赵耀钦的目光并未聚焦在张天身上，而是始终锁定在那些先前略有异动的官员身上。她心中瞬间了然。

结合张天之前所做的一切部署，刘雯雯很快便洞悉了张天方才那番举动的深层用意。此人不仅借由几句话，在赵耀钦与朱月坡这两派势力之间制造了巨大的裂痕，使得双方即将陷入相互倾轧的局面；更是出手狠辣，针对赵耀钦麾下的几位心腹，进行了层层递进的瓦解。

张天虽不能算得上嫉恶如仇，但对于那些阻碍建设、贪污受贿情节严重的劣官，他显然无法容忍。因此，他先前那番意图招揽他们，联合起来对付赵耀钦的说法，不过是一个抛出的诱饵。其目的，就是要让这些心怀鬼胎的家伙们主动暴露自己，张开嘴，等待着张天亲自给予他们“翻身”的机会。

而紧接着，张天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旨在让他们彻底心灰意冷。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张天在这一番反复的打压之下，使得这些人的情绪发生了剧烈的波动。而这一切的细微变化，都将被赵耀钦这位幕后操纵者尽收眼底。

像赵耀钦这等人物，绝非等闲之辈，他必定是瑕疵必报之人。一旦手下有任何一丝一毫的不妥之处，定然会被他牢牢记在心中。尤其是在他们这个利益集团已然风雨飘摇、随时可能被张天一举击溃之际，他必定会对那些先前有所异动的家伙们，留下格外深刻的印象。

等到会议结束之后，那些人，无论是谁，都休想逃脱赵耀钦的清算。届时，根本无需张天亲自动手，赵耀钦便会亲手斩断自己的臂膀。

下一刻，张天与刘雯雯相视一笑，嘴角皆泛起一抹了然的笑意。随后，张天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一般，轻轻拍了拍手。他再次俯视下方，然而这一次，他的目光并未继续停留在那些政府官员的脸上，而是转向了坐在最外围的那些商人老板们。

这些老板的政治敏锐度，无疑远不如那些官员。但他们并非脑袋愚钝之辈。恰恰相反，这些商人的精明程度，比张天最初所设想的，还要夸张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