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旧梦惊醒，疑影重重

翌日清晨，周昂离在一缕温暖的阳光和淡淡的食物香气中苏醒。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顶灯，一张陌生的床，以及陌生的被子。他眨了眨眼，纹丝不动，开始努力思索。身处何地？究竟发生了什么？昨晚又经历了什么？他冥思苦想了半天，结合房间的装修风格和摆设，终于恍然大悟——这里竟是林寒家的客房。

周昂离慢慢坐起身，脑门传来熟悉的胀痛感，那是宿醉后的典型后遗症。昨晚，他请林寒吃了大排档，结果越吃越喝，越喝越醉，最后竟断了片。之后呢？林寒开车送他回家，在车旁时，他似乎问了句什么？周昂离的脑海中仿佛塞满了棉花，如同雾里看花一般艰难，他无意识地抬手摸了摸嘴唇，触感干涩。“嘴唇，嘴唇！……嘴唇？？？”

“！！！！”周昂离猛地瞪大了眼睛，仿佛醍醐灌顶般，大声脱口而出：“草……”

此时，林寒正将准备好的早餐摆上餐桌：水煮蛋、白粥、小咸菜，还有煎饼。他还没摆完，就听见一声颇大的开门声，接着是一串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客房方向传来。周昂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走了出来，径直来到林寒面前，怒目而视。“早啊，师傅，”林寒带着一丝忐忑，露出一个虚假的笑容，“早饭已经准备好了，你先去洗漱，毛巾牙刷都备好了，在卫生间里，一进去就能看见。”

周昂离依旧怒视着他，一言不发，眼神中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锐利。林寒故作镇定地回视着他。周昂离忍了几下，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我问你，你……你昨晚上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什么，师傅？”周昂离表情痛苦，仿佛吃坏了肚子一般，抿了抿嘴唇追问道：“是不是亲我了？”

林寒故意做出夸张的“啊”了一声：“师傅，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您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正经的梦？”周昂离被噎了一下，狐疑地看着林寒。林寒的表情十分自然，眼神清澈得如同正人君子，丝毫没有流露出尴尬或做贼心虚的神色。“难道是我记错了？”周昂离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林寒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昂离，而周昂离也紧锁眉头盯着林寒，试图从他细微的面部表情中探寻些许端倪。然而，他一无所获。

周昂离陷入了自我怀疑的纠结中，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产生了幻觉。疯了，怎么会有这么诡异的幻觉？明明也没喝多少酒啊。理顺思绪后，周昂离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肩膀，舒展了眉头。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问道：“那我怎么会在你家？”林寒眯了眯眼，心中暗想：就这样被他糊弄过去了？除了办案，周昂离在其他事情上还真如他自己所评价的那样，是个神经大条的人。林寒回答道：“你喝多了，抱着我不省人事，我怕你自己回家没人照顾，万一吐了酒没人照应，就只好把你带来我家了！”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周昂离分析了几秒，觉得林寒不像是在说谎。于是，他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懒洋洋、满不在乎的神情，打了个哈欠说：“行，有心了，我去洗漱。”周昂离转身走向卫生间，身后的林寒缓缓松弛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不一会儿，周昂离洗漱完毕走了出来，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边吃边啧啧称赞：“不错不错。”

林寒无声地笑了笑，拿起一颗水煮蛋，剥得光溜溜的，递给周昂离：“师傅，吃个蛋！”周昂离也不客气，接过鸡蛋说了声“谢谢”，三两下便填饱了肚子。林寒挑了挑眉，慢条斯理地开始喝粥。

默默喝了一会儿，周昂离突然开口：“林寒，你真的，没亲我？没骗我吧？”“噗！”林寒一口粥差点喷到桌子上，周昂离赶紧递给他一张抽纸：“不是，我就再确认一下，你激动啥？”林寒被呛得咳嗽不止，白嫩的皮肤上泛起红晕。周昂离伸手在他背后拍了拍，帮他顺气，觉得这个人突如其来的咳嗽有些莫名其妙。林寒用手背捂着嘴巴，咳了半晌，终于停了下来。周昂离递给他一杯水，林寒喝了两口，感觉舒服了不少。林寒抬头看着罪魁祸首，眼眶因剧烈的咳嗽而有些湿润。“师傅，我真没亲你，你怎么老问？不会是……想让我亲你吧？我倒不介意满足一下你的心愿。”周昂离呵呵了一声：“想得美，我介意！”

听到林寒否认，周昂离终于放下心来，心情愉悦地继续吃饼喝粥。林寒在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这一大早，真是够刺激的。两人吃完饭，收拾妥当后便出门了。

去市局的路上，林寒开车，周昂离坐在副驾驶上望着车窗外。早高峰时段，路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为生计奔波。两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车里只有早间新闻广播的声音。周昂离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等红灯的间隙，林寒用余光瞟了他一眼，目光聚焦在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上。

那触感，尝过，甜的，软的，带着一丝酒香。昨晚拥吻的片段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不断回放，林寒浑身一紧。那触感似乎还停留在唇间，林寒突然感到一阵口渴，很想吮吸点什么。这个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林寒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不行，不能再想了，会疯掉的。为了转移注意力，林寒只能开口说话，打破车内的沉默。“师傅，想什么呢？”周昂离收回目光，看向前方：“啥都没想，就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忙忙碌碌的，脸上的表情都挺木讷，看着好累！”林寒：“……”这怎么还变得文艺起来了？

绿灯亮起，林寒发动车子向前行驶。林寒说：“师傅，你胡子该刮了，你前面抽屉里有电动刮胡刀，你拿出来自己刮刮。”周昂离摸了摸下巴：“是吗？怎么长得这么快？”还有一段路程才到市局，闲着也是闲着，周昂离索性刮刮胡子，打发一下时间。他按下抽屉，摸到刮胡刀拿出来，一张什么东西也跟着掉了出来。周昂离“咦”了一声，弯腰去捡。还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被正在开车的林寒一把抢了过去，直接塞进了旁边的储物箱里。

林寒的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和不自然，似乎很害怕周昂离看到那张东西。周昂离对林寒如此迅捷的反应和面部表情感到十分不解，问道：“你……藏什么？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防着我？”林寒支吾了一阵：“没，没什么。不是防着你，只是不太适合你看。”周昂离不知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有些奇怪，挑着眉梢，暧昧地说：“不会是你的艳照吧？裸照？床照？”林寒：“不是，唉，你别瞎猜。”“嗨呦，还不好意思了？没想到啊，啧啧，小林寒，你还有这自拍的癖好！”林寒有口难言，直视前方，没有说话，耳根微微泛红。

周昂离自顾自乐了半晌，一边刮胡子一边乐，越想越觉得有趣。表面上如此一本正经、冷脸傲气的林寒，私下里竟然是这样，呵呵，呵呵呵。刮完胡子，把刮胡刀放回原处，周昂离又望向车窗外，不经意间，一个骑着摩托车的身影闯入了他的视线，嗖地一下窜了过去。周昂离愣了一秒，脸色骤变，突然大声朝林寒喊道：“林寒，追上那辆摩托车！”林寒一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路上车多，无法开得太快，他偏了偏头问道：“怎么了，师傅？摩托车上的是谁？”周昂离焦躁地骂了一句，声音反常的严厉：“让你追，你就追，别那么多废话！”林寒不再多问，猛地踩下油门，在车流中变道提速穿梭，向着那辆摩托车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