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暗夜杀戮，旧怨新仇

林寒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后，他压低嗓音问道：“师傅，你在哪儿？”周昂离刚送走岚岚，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点燃一支烟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在外面，怎么了？”林寒的声音愈发沉闷：“你和你父母一起吃过饭了？”周昂离随意地“嗯”了一声，随口问了句怎么了。林寒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追问：“就只有你的父母吗？还有没有别人？”周昂离本想实话实说：有啊，有个张阿姨，还有个相亲对象。但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的却是：“嗯，就只有我父母。”他潜意识里，不想让林寒知道他去相亲的事，这种感觉很怪异，连他自己也说不清原因。

林寒的声音更加低沉了，握着手机的指尖泛起一片苍白：“不是还有个张阿姨吗？”周昂离猛地想起，下班送林寒回家时，他母亲打电话，他用了免提，电话内容林寒都听到了。周昂离莫名感到心虚，他清了清嗓子：“哦，那个，张阿姨……哈，是我妈朋友，就是来打个招呼，很久没见了，来见个面聊两句。”林寒顿了顿：“是吗！没别人了？”“啧，这什么语气，怎么有种出去私会小三被发现的既视感。”周昂离没耐心去揣测林寒这莫名其妙的阴阳怪气，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起来：“有事儿没，没事儿挂了！”

“过来陪我吧，师傅。”林寒接话道：“今天的月亮很圆很亮，很漂亮，我想和你一起欣赏。我为你准备了酒，很香很醇，你肯定会喜欢。”林寒的话语中带着请求和讨好，但语气却丝毫不见讨好的意味，反而听起来冷飕飕的，仿佛隔着厚厚的冰层传来。周昂离莫名感到后背一阵阴风吹过，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膀，慢慢沿着马路牙子往前走。

周昂离对酒有着特殊的偏好，尤其是好酒，诱惑力更大。他知道林寒的私藏都是精酿，不尝尝实在可惜。在去与不去的两个念头间，周昂离犹豫了好一会儿。要不，还是去？大过节的，林寒一个人在家确实挺可怜，就当是师傅去关怀徒弟，送温暖了？周昂离正准备答应，甚至“好”字已到嘴边，却听到林寒那零下几度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师傅，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过来陪我！”周昂离身形一怔，一种诡异的感觉顺着皮肤渗了出来。“林寒？你……怎么了？”他犹疑地问。林寒发出一声瘆人的笑声：“没什么，我就是很想你。师傅，你不是说你不会再谈恋爱了吗？”怎么又扯到谈不谈恋爱上了？！这林寒状态明显不正常，是喝多了吗？

周昂离打消了去林寒家喝酒的念头，也不想回答这些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神经病问题。他对着话筒说：“我家我就不去了，你早点休息，有事儿明天再说，挂了啊！”说完，也不管林寒是否同意，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

林寒默默地盯着手机屏幕，看着屏幕由亮变暗。他又按亮屏幕，调出置顶的周昂离微信，打开对话框，输入：“师傅，你既然能去陪一个今天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为什么不能来陪我？”——删掉。又输入：“师傅，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为什么还要去见那个女人？”——删掉。再输入：“师傅，我很喜欢你，你不要找别人。”——删掉。最后输入：“周昂离，你真的让我生气了！”——删……掉。林寒关掉了手机，闭上眼睛躺在躺椅上，阳台上的灯没有打开。他整个人陷进了黑暗之中，仿佛要融入，又像是被吞没。一动不动，成了一尊石化的雕像。

……

凌晨三点，整座城市静得如同巨大的坟墓。偶尔有车辆经过，都带着一股逃命般的急促。一个身量颀长，身穿黑衣黑裤，头戴鸭舌帽，脸上蒙着口罩的人，闪进了一条小巷。巷子的尽头是一家高档夜总会。夜总会的地下是一个隐秘的赌场，每晚这里都灯火辉煌，金碧辉煌，数千万美元的流水在不同的赌桌上悄然流转。无数的交易在这里完成，这里是筹码的世界，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谢顶男人，迈着八字步走进卫生间的隔间。正哼着曲儿掏家伙，突然，喉咙处传来一阵凉意，一个打扮成服务生的年轻男人，用美工刀抵住了他的命脉。“谁？”谢顶男人瞬间吓僵，哆哆嗦嗦地想扭头去看。“不想死，就别动！季礼德。”年轻男人恶狠狠地说，抵着脖间的刀片加重了力道。谢顶男人不敢妄动，颤颤巍巍地开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是要钱吗？你要多少钱，多少都行，我给，我都给你。”年轻男人嘲弄地笑了笑：“谁要你的钱？你的钱都是哪儿来的，你心里没点数吗？”季礼德全身抖得像筛子，酒意全无：“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肯定也知道我的身份。伤了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年轻男人阴冷地哼了一声：“知道又怎么样？伤了又怎么样？本来没想对你动手，谁让你倒霉呢？今天我心情不好，你刚好碰上，我得找个人泄泄愤。”季礼德能感受到身后男人恶劣而戾气十足的气场。他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汗如雨下，面如死灰：“你到底想怎么样？”年轻男人说：“右手抬起来，按在墙上。”季礼德不敢不从，战战兢兢地举起右手，按照要求，掌心朝内按在墙上。一道寒光闪过，美工刀从脖间移到季礼德的右手手腕上，滋啦一声，划了过去，筋脉被挑断。动作快、准、狠。鲜血喷溅而出。与此同时，季礼德杀猪般的惨叫声被捂在喉咙里，年轻男人用手狠狠捂住他的嘴，在耳边阴森森地说：“以后再敢贪黑钱，我要了你的命！”说完，一记砍刀手，朝季礼德的后脖颈砍了下去。季礼德瞬间停止了痛苦的挣扎，晕倒在血泊中。

年轻男人迅速将门从里面掩好，踩着马桶翻出隔间，动作轻盈得像一只猫。他端出早已藏好的果盘，神情自然地走出卫生间。年轻男人步履从容地走出夜总会，在小巷的阴暗处快速脱掉服务生的衣服，露出了一身黑色的劲装。他从口袋里掏出鸭舌帽戴上，又戴上黑色的口罩。他俊美却有些苍白的面容被掩藏在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双透亮的、带着寒霜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