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心病难医，暗影潜行

难得休假，周昂离起床后给林寒打了个电话：“起床了吗？”林寒很快接起，声音里透着惊喜：“起了，师傅。你……你很少在私人时间主动给我打电话。”周昂离轻咳一声：“咳，那个，今儿不上班，我给你带早饭过去，然后带你去换药。”林寒应了一声：“那我在家等你。”挂断电话，周昂离的信息紧随而至：“想吃什么？”林寒迅速回复：“什么都行，只要你带给我的，我全都会吃光。”周昂离：“…………大清早，别肉麻。”林寒反复看着那句“大清早，别肉麻”，心中涌起一种要起飞的感觉。如果每天都能让周昂离像今天这样主动关心自己……

林寒躺在床上，一手枕在脑袋下面，一手举在半空中，仰眼看着那条缠着纱布的手臂。沉思片刻，他起身去卫生间洗漱，路过餐桌时，顺手拿起了水果盘里的水果刀。周昂离走到林寒家门口，刚准备抬手敲门，门却被打开了。林寒笑盈盈地立在门口：“师傅，我从窗户边看见你了。”林寒气色不太好，嘴唇没什么血色，但看向周昂离的眼神却格外明亮，笑容灿烂。

周昂离走了进去，林寒弯腰把拖鞋递到他脚边：“师傅，我帮你换。”说着就要上手去脱周昂离的鞋。周昂离赶紧拽住他：“快得了吧，干嘛啊，这是？”林寒仰起脸，弯着眼睛说：“你来我这儿，我高兴，我就想帮你换。”周昂离啼笑皆非：“怎么跟个傻子似的？行了，边儿去，我用不着你帮。把早餐拿进去。”林寒又笑了笑，接过早餐，深深地看了周昂离一眼，才转身离开。

早餐摆好后，林寒招呼周昂离过来吃。周记灌汤包，豆浆，卤鸡蛋，蘸料。林寒闻了闻豆浆，一股浓浓的豆香，是由好几种豆子混合着磨出来的。他喝了一口，甜甜糯糯，直甜到心里。“真好！”他小声说了一句。周昂离塞了一口汤包，没听清林寒的话，问道：“你嘟囔啥呢？”“没什么，早餐很好吃，谢谢你，师傅。”林寒嘴唇边沾了豆浆沫子，像个孩子一样伸出舌头舔了舔。周昂离嘁了一声：“都谢八百遍了，也不嫌累。”

吃完饭，周昂离收拾好餐盒，用垃圾袋装好，又找了湿纸巾把餐桌擦干净。“走吧，带你去换药。”周昂离对林寒说。林寒的眼睛全程都黏在周昂离身上，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周昂离：“你笑啥？”林寒说：“师傅，你做家务的样子和平时办案不一样。”周昂离：“怎么不一样？”林寒神秘地勾了勾嘴角，还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唇。周昂离：“…………病得不轻。”

两人出门后，周昂离开车将林寒带到诊所。医生皱着眉头盯着林寒手臂上的伤口，左瞅右瞅，嘴里时不时发出低语：“啧，啧，怎么会这样？奇怪，真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周昂离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大夫？他这伤恢复得怎么样？”医生眉头深锁，说：“按说，这伤已经处理好，也修复了两天了，怎么今天看着更严重了？”周昂离“啊？”了一声，问道：“您什么意思？感染了？”医生边动手处理伤口边说：“那倒没有，只是我记得第一天你们来的时候，伤口没这么深啊，今儿看着怎么这么深，血也流得多了。”

周昂离趴下去看看伤口，又看看医生，再抬头看看林寒，问道：“咋回事？你昨天都干什么了？”林寒一脸无辜，眼神清澈地一探到底。他耸了耸肩：“我怎么知道，我啥也没干，就赏月来着。”周昂离的眉头皱得比大夫还深：“那他这严重吗？”医生用镊子夹着医用棉球给伤口清创、消毒：“那肯定是比前两天严重，但也别太担心，就是看着吓人。今天包扎后，回去一定要注意，别沾水，别累着，多吃点有营养补血的东西，好好休息。”周昂离点头应和。

……

过了一会儿，医生终于把伤口处理好，用纱布缠上，又开了点口服消炎药。医生再次不嫌麻烦地叮嘱了老半天，说可不能再马虎了，伤口要再深点，就得缝针了。得到两人一再保证后，才放他们离开。

一上车，周昂离就开始一脸不耐烦地噼里啪啦：“本来一个星期就能好的事儿，这又得多延几天，明天还得来换药，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注意呢？你到底干嘛了？”林寒单手系上安全带，周昂离刺他，他不但没生气怼回去，反而脸上还挂着笑，一副很享受的样子。这反常的举动，让周昂离眯着眼打量林寒：“嗯？不对劲。你小子，不会是自己把伤口弄深的吧？你故意的？”林寒十分淡定地否认：“没有，绝对没有。我有病啊，我自己去瞎折腾，疼死了都！”周昂离看着他，想了想，也觉得世上没人会这么傻缺，便不再继续追问，发动车子往回走。

……

今天应该是林寒这段时间来最高兴的一天。周昂离全天都形影不离地在旁边照顾他。什么也不让林寒干，什么也不让林寒碰。林寒只要一动，周昂离的眼神就立刻射过来：“干嘛去？”林寒说：“我想喝水，渴。”“待着，别动，我去拿给你。”林寒想起来拿遥控器打开电视，又被周昂离制止：“又想干嘛？”“拿遥控器。”“待着，我拿给你。”“师傅，遥控器就在茶几上，我伸手就能够着。”“那也别动，再抻着伤，更麻烦。”诸如此类，林寒吃水果、吃药、拿手机、吃饭都不让动，只能老老实实待在沙发上等周昂离给他递。

林寒上厕所，周昂离条件反射地要跟着。林寒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周昂离说：“师傅，我去厕所，你也要看？你如果想看，我倒不介意，给你看，全身都脱了给你看都行。”周昂离脸上有些挂不住，原地站住说：“说话跟有大病似的，你自个儿去，小心点可别碰着伤。”说完转身走了。林寒扬了扬嘴角，心想今天早上这刀划得可真值。

……

周昂离坐在沙发一角，翻看着手机新闻。突然，一条不太起眼的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标题是：“惊！美工刀夜行侠重出江湖，季姓某部门领导疑似贪污工程款，丧尽天良，被挑手筋。”下面附带了一张十分模糊，连人脸都看不清的图片，一个谢顶男人昏迷在卫生间，一手腕上鲜血直流。新闻字体很小，藏在整个版面的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博主似乎并不想让人过多关注这条新闻，但又不想让它被完全淹没。

周昂离心里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怎么又是美工刀？他退出新闻界面，找到白晓瑾的微信，把新闻推了过去。“晓瑾，刑警队是不是在跟这个夜行侠的案子？”白晓瑾回得很快：“对啊，周队，你怎么知道？这新闻，你哪儿看到的？”周：“张局和我提过，这个季姓领导是怎么回事？你们接到他的报案了吗？”白：“报什么案啊，那个男人叫季礼德，管工程报批的。这些年私下贪了不少，都做得天衣无缝，从来没有被发现过。出这样的事，他怎么敢报案？一报案，他做的那些龌龊事儿全都会被曝光。”白：“我们是接到匿名报案，在医院堵住他的。不但他的事儿被发现了，那里的地下赌场也被一窝端了，真的服，这还带买一送一的？！”

周：“夜行侠呢，你们有查到什么线索吗？”白：“哪有什么线索啊，只查到是一个身高约莫一米八七，身手矫捷的年轻男人。这个人反侦察意识非常强，专挑监控死角走，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得像风一样。”周：“夸张。”白：“白眼.jpg，可不是我夸张，是网友评价的，说夜行侠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是当代大侠一枝花，可千万不要被警察抓。”

林寒从卫生间出来，周昂离还在发信息。林寒走到沙发旁坐下，等了好一会儿，周昂离也没抬头。林寒有点不高兴：“跟谁聊天呢，聊这么久，不会是昨天那个一起散步的女人吧？”林寒转了转眼珠子，突然捂住手臂，很夸张地哎呦一声。如他所料般，周昂离迅速抬头，把手机扔到一边，起身一步跨过来，扶着林寒的肩膀紧张地问：“怎么了？碰着伤口了？”林寒仰起脸，深皱着眉，漂亮的眼睛摆出惨兮兮的可怜模样，对周昂离说：“师傅，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