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巧遇偷拍，疑云密布

林寒洗完澡出来时，周昂离已经在阳台上抽了两根烟，回了好几条信息，还把林寒未吃完的果盘给扫荡干净。听到声响，他转身回到客厅，边走边抱怨：“怎么洗这么久，你一个大男人比姑娘都……不是，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林寒正站在桌旁拿着一杯水在喝。脸微微上扬，下颌线和喉结因动作的拉伸而显得立体饱满。随着喝水的吞咽，喉结如珍珠落玉般滚动。他半裸着上半身，下面围了一条浴巾。浴巾像是故意系得很低，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平坦而结实的小腹，呈六块方肌，倒三角的形状逐渐隐入浴巾里。身上的水珠还有未擦干的，顺着紧实的胸肌向下滑落。在周昂离的注视下，林寒放慢动作，将杯子里的水一点一点喝光，不疾不徐，从容而淡定。周昂离一脸不能容忍的表情瞪着他，胡乱开什么屏？

林寒喝完水，放下杯子，看向周昂离，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好看吗？”周昂离忍住骂人的冲动，指了指林寒的浴巾，粗着嗓子说：“你，你赶紧把衣服穿上，要得瑟也不分个场合？”林寒歪着脑袋瞅着他，噗嗤乐了一声。然后慢慢地移动脚步往周昂离身边走。周昂离莫名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往后退。身后就是阳台玻璃门，他退无可退，被林寒堵住了脚步。林寒单手支住身后的玻璃门，半倾着身子盯着周昂离，黑亮的眸子像深潭里的水带着浓浓的欲望，卷着周昂离往里吸。刚洗了澡，洗发水和浴液的清香带着林寒特有的味道扑鼻而来。周昂离感到空气有些粘稠。他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两寸：“又想胡来？”

林寒的嘴角还挂着浅笑，解释说：“我哪儿敢啊，师傅，再来一回，您真不认我了，咋办？”周昂离心想，我信你个姥姥的鬼。你那眼神，赤裸裸的，像视奸一样，就差把“我现在就想弄了你”这几个大字写到脸上了。周昂离吞咽了一下，问道：“你脑子里是不是正在上演激烈的小电影呢？”林寒明显一愣，而后恍然大悟般抿着唇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师傅，我说你是可爱款的，你还不承认，还小电影，呵呵，你咋想的啊，你好像很懂的样子，是不是老在家自己偷着看？”周昂离拉着脸：“又欠抽？”林寒低低笑了两声：“不敢，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把保鲜膜撕掉，澡洗完了，还缠着这玩意儿，太闷了。”周昂离垂眼看了看林寒手臂上包得像胖萝卜似的保鲜膜，松了一口气：“那你不早说，一箩筐的废话，跟鬼上身似的。”

“起开，给我站好喽，把胳膊抬起来点儿。”林寒遵照指令，将受伤的手臂微微抬起，周昂离一手扶着，一手去拆保鲜膜。一圈儿一圈儿地向外绕。他动作像带着脾气似的，很不温柔。林寒全程垂眼看着他，目光像锥子一样钉在周的脸上。快拆完的时候，周昂离忍无可忍地低骂了一句，抬眼看着林寒说：“再盯，我TM把你顺着窗户扔出去。”对类似于这样的恐吓，林寒就当调情了。他突然倾身过去，凑到周昂离耳边用气音说：“师傅，你知道我为什么洗澡洗这么久吗？”周：“？”“因为，我刚在里面没忍住放松了一次。”周：“？”“是想着你放松的！”周昂离瞠目结舌地看着林寒，看了好几秒，没动，拆保鲜膜的动作也停了。当他回过味来，准备无论如何都要给这个不知轻重的兔崽子一个教训的时候，林寒早已经远远地躲开，闪进卧室里去穿衣服了。周昂离暴躁地在原地转了三圈半，这个林寒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他，在他的警戒线上来回上下地蹦跶，他还拿林寒毫无办法，这种感觉真是糟透了。

……

林寒穿好衣服从卧室里走出来，周昂离正坐在沙发上叼着烟发呆。烟没点燃。林寒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说：“师傅，打火机在哪儿？”“干嘛？”“给我，我帮你点烟。”周昂离斜了他一眼：“不必，我用不着你。”林寒咧嘴一笑：“还生气呢，师傅，我给你道歉，我错了。”周昂离嗤一声：“你还知道错？”林寒弯着眼睛：“知道啊，以后再想着你放松的时候，绝对不告诉你。”周昂离：“…………”错的是这儿吗？

周昂离不想搭理他，伸手把茶几上早已准备好的药和水递给林寒：“赶紧把药吃了，吃完我就走。”林寒接过来端在手里，看着周：“你要走？不在我这儿过夜么？”“啧，说的什么神经病话，什么过夜不过夜！”周昂离催促：“赶紧把药吃了，别磨叽。”林寒一帧一帧地抬起手，把药塞进嘴里，然后就着杯子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林寒又道：“我明天还得换药呢，你不陪我去？”周昂离看着他把药吃完，像是完成任务似的，拍了一下膝盖，站起来：“陪啊，明早我来接你去局里，顺道去换药。”林寒跟着站起来：“来回跑多麻烦，还不如就在我家睡一晚。”周昂离用眼睛瞟了他一眼：“嘁，你是想让我睡在你家，还是睡在你床上？”林寒：“…………”咱家又不是没客房，看你说的。林寒被噎了一下，耳根有些发红。

周昂离最后还是没被留住，换了鞋开门走了出去，走了没两步被林寒从后面叫住。“师傅！”“嗯？”周昂离扭脸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林寒的表情是难得的正经，眸子里氤氲着温情：“今天，谢谢你，已经好久好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我很开心。”周昂离也看着他，停了几秒，笑着摆摆手：“行了，回吧，明早来接你。”

……

周昂离下楼坐在车里，把刚才没抽的烟重新磕出来点上。脑子里开始复盘：林寒，一个大小伙子，男的。周昂离，一个中青年，被幼儿园小朋友叫叔叔的年纪，男的。今天耐着性子照顾了林寒一整天，可谓无微不至。除了办案，平生所有的耐性几乎都用在了今天。林寒所有犯上的行为，周昂离嘴上说着要揍人，实际上都容忍了过去。我，周昂离，啥时候脾气变得这么好了？以前和舒美静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自己这么有耐心！脑子里又浮现出林寒那张故作可怜、白白净净、好看得像杂志模特的脸。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而且这人也太会演了，老觉得说一句重话，就跟欺负他似的。要是换作别人，以前那些组员或者别的谁，敢像林寒这样作，周昂离早一脚把人踹出去老远了。为啥就独独对林寒下不来狠心？是愧疚在作祟么？周昂离一根烟抽完，都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回家睡觉，这些事儿太TM烦了。

……

翌日一早，周昂离驱车来到林寒家小区外，正准备打电话让林寒下来，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身量颀长的男人在向他挥手。林寒上半身穿着白色棉质T恤，外套一件浅蓝色格子衬衫，没系扣子，衣服是敞开的。下半身米黄色九分休闲裤，脚踏一双高腰布鞋。斜挎黑色运动款的包。脸上挂着笑，向周昂离招手。看着青春洋溢，气质稳重。沐浴在阳光下，干净清爽，养眼，像个在校大学生，还是个任职篮球队队长的大学生。周昂离不自觉地欣赏了几秒，也回敬了一个微笑。林寒几步跨到车旁边，打开副驾驶门轻快地坐了上来。周昂离好几天没喝酒了，曾经一刻不离身的保温杯失了宠，被他遗忘在家里。“想吃什么早餐？”周昂离边发动车边问。林寒脸上的笑一直没下去，回道：“都行，师傅，你定！”周昂离想了想，朝合记粥铺开去。

到地方时，周昂离停下车说：“这儿不好停车，你在车里等着，我去买，几分钟就回。”“哎！”林寒制止他说：“还是我去吧，师傅，你留在车上，要是挡道儿有人让挪车啥的也方便。”周昂离看了看他的手臂，犹豫了片刻说：“行吧，那你注意点，别让人碰着你伤口了。”林寒应了声，垂着眼睛笑了笑。“你笑啥？”周问。林寒摇摇头：“没什么！”说完，也不看周，打开门跨了下去。留下周昂离原地一脸的莫名其妙。林寒笑啥，肯定不会告诉周昂离，他也不敢。就觉得两人一起开车上班，一起买早餐，一起沐浴在阳光下，一起感受秋风的划过，很像一对普通的情侣。很好，很舒服。

…………

等人的功夫，周昂离无意识地摸了摸下巴，有些硬硬的胡茬露了头。索性无事，这会儿时间刮个胡子，正好。他开的是林寒的SUV，记得车上放着一个备用电动刮胡刀。按照记忆，他打开副驾驶前方的收纳抽屉。伸手去摸刮胡刀。刮胡刀没摸到，却摸到几张硬硬的像卡片一样的东西。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的直觉，让他鬼使神差地把卡片拿了出来。原来不是卡片，是照片。照片上的景儿一看就是远距离摄像头偷拍出来的，看着都模模糊糊的。当看清照片上拍的内容时，周昂离当场定住，浑身血液凝固，双眼瞬间通红，褐色的眼眸难以置信地锁在了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