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绝境逢生，暗影重重

按照林寒给出的地址，周昂离驱车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接近了晚上七点。初冬的夜，来得早。特别是山里，天黑得更早。周昂离开着远光灯，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来到一个破旧的，四面透风的茅草屋。门口，站着几个穿冲锋衣的男人。看着眼熟，很像那天在马拉松现场救他的那几个人。相互打了招呼后，周昂离问：“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带回市里？”其中一个男人说：“林先生专门交代过，让您来了之后把想问的都问完，再把他押回去。”然后又用别具意味的口吻说：“毕竟，这个地方很隐蔽，非常有利于非常规手段审讯。”周昂离看了看他，没说话。那人把茅草草屋的门打开：“人就在里边，周先生可以进去了，我们就在门口，有事大喊一声，我们就能听见。”周昂离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

屋内有一张简易的床，一张木桌，一把木条凳和一些破烂的锅碗瓢盆堆放在地上。瓜皮被反绑在长条凳上。嘴巴被黑色布条塞得很紧，脸颊凹陷，长时间半张的嘴，涎水顺着布条往下渗。面前放着一盏探照灯，正照着瓜皮的脸。听见动静，瓜皮本来阖闭的眼睛，慢慢睁开。当看清来人是谁时，瓜皮先是一愣，然后开始急促地低吼，身体开始玩命挣扎，想说话但吐字不清。周昂离一把拽下瓜皮嘴上的黑布。瓜皮尖叫一声，浑身发抖，恐惧地喊到：“周队，周队，周队长救命，救命啊……”周昂离垂头看着他：“救命？瓜皮，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冲我喊救命？”瓜皮哆哆嗦嗦，说话结结巴巴：“那些绑我的人，凶神恶煞，一看都是手上有人命的。他们会杀了我的，周队，周队，不管以前我做过什么，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招，老老实实交代，只要您能保住我的小命，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周队，您是警察，您肯定会救我的，是吧？”

周昂离心想，果然恶人还得恶人治。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用常规手段对付他们确实太磨叽。不如此方法来得简单粗暴又见效。周昂离掏出一根烟，含嘴里，点着，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着瓜皮。“行，看你表现，我得听听你交代的是不是实话？”瓜皮赶紧点头捣蒜：“实话，都是实话，都这个时候了，我哪还敢骗你。”周昂离四下看看，然后走到床边，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在上面。斜着眼看着瓜皮：“来吧，咱从头开始聊……”瓜皮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颤颤巍巍说：“今年年初的时候，你让我随时关注我老大，哦，不，是范鬼的动向。说他有可能和多起妇女、未成年少女失踪案有关。”“通过几次跟踪下来，我发现范鬼那些人确实在通过一些手段让一些女人主动上钩，然后把她们迷晕，再把她们藏起来，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偷偷贩卖出去。”周昂离抽完一根烟，把烟头扔到地上踩灭，又拿出一根，叼嘴里点上。“……他们把那些女人或者女孩儿都卖哪儿了，都卖去干嘛了？”瓜皮被周昂离盯得直打哆嗦，继续交代：“大部分都卖到东南亚的一些国家，从事色情产业。长得好的，卖的高价钱，长得不好的，卖的低价钱，再不济卖给电信诈骗组织，去搞电话或网络诈骗。反正只要是女的，没有不卖钱的，阿嚏。”天很冷，山里夜晚的温度低。瓜皮逃命的时候，没穿那么厚，现在不光是害怕地哆嗦，还冻得直吸溜鼻子，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看着像条可怜兮兮的瘦狗。但周昂离对他起不了一点同情心，伸腿踹了瓜皮一脚：“别浪费时间，继续说。”瓜皮慌乱地躲了一下，没躲开，带着哭腔：“我记得当时，我做线人的时候，这些情况都向您交代过。你还要求我，看能不能打探到他们下一批交易的时间地点或者藏那些女人的地方。”“然后呢？你打探到了吗？”周昂离冷冷地问。瓜皮：“打，打探到了，那些女人被他们暂时藏到了郊区一家肉联厂仓库里，等外边找到买家，谈好价钱，再找机会以批量送肉的方式，把女人们运出去。”周昂离盯着他说：“于是，你一边给了我肉联厂的地址让我们出警去抓人，一边给范鬼通风报信，好让他们提前把那些女人转移？”瓜皮怯怯地点点头。周昂离突然克制不住怒气上涌，压着嗓子，厉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当了我几年的线人，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突然倒戈？”瓜皮抖成筛子，颤颤巍巍地说：“因为，我……我不小心被范鬼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