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归家温存，阴影潜行

从周昂离父母家出来，周林二人并排顺着马路边走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临近九点，夜已黑透，今日无风，气温虽低到也没觉得太冷。再有几天便是元旦节，不少商家已经开始就这个节日，准备跨年促销。两边的商铺打扮得五颜六色，喜气洋洋。两人走得极慢，像是很有默契似的，谁也不想先开口打破这难得的宁静。林寒穿着依旧单薄，里边一件棉制连帽衫，外边一件短款浅色羽绒服，是那种中看不保暖的款式。下身一条深色牛仔裤，脚蹬休闲短靴。打眼一瞧就是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模样，养眼的很。林寒双手插兜，亦步亦趋地跟着周昂离，也不知是刻意还是凑巧，两人抬腿的步调都是一致的。

即将走到岔路口，林寒家方向往东，周昂离家方向往西。下一秒就要各奔东西。林寒心里一阵发慌，刚要开口，周昂离却先停下了脚步，转身看他，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要装逼也不分个时候！”林寒内心一阵麻痒，师傅这是在关心他啊，害怕他冻着。林寒没忍住一把抓住周昂离的手：“师傅，跟我回家吧，好吗？”

这个点儿，街上来来往往，人仍然不少。特别是岔路口，等红绿灯的车辆行人，虽比不上高峰期拥挤，也是有量的。林寒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抓着周昂离的手，也不管旁边投射过来的几道异样的眼光。周昂离甩开他，压着声儿说：“别给我当街拉拉扯扯！”林寒犹疑了几秒，不再伸手去拽。他小声重复了一遍：“师傅，跟我回家吧，好吗？我真的好想你！”林寒的眼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期盼和渴望，他是真的想。周昂离嗤笑一声，勾着尾音说：“天天上班都见面，有什么可想的。”林寒微摇头：“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我想的是，你能原谅我，能主动抱我，主动亲我，晚上能抱着你睡，像前段时间你住在我家时的那种想！”

周昂离看着林寒那张纯情又故作讨好的脸，此刻是怎么也气不起来。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我们之间的问题怎么解决，你……想明白了吗？”林寒看着他，没说话。得，还是没明白，周昂离心想，这个混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再冷他几天，周昂离是真于心不忍，特别是刚才林寒在他父母面前为博得同情分极尽表现，那小心翼翼生怕做的不够好的样子，周昂离是真看不下去。想想，其实林寒真的很可怜。世上无人再牵挂他，孤身一人在这浮沉人间踽踽前行。周昂离是他唯一想要霸占和依赖的归宿。如果，周昂离再对他狠心，对他置之不理，林寒还能避去哪里？唉，算了，想不通就想不通吧，以后再慢慢调教，这次就先这么着吧。周昂离决定不再冷战，准备开口时，林寒却先开口了。

林寒拿出手机在上面点了几下，然后递给周昂离。周昂离疑惑地接过手机：“干什么？”林寒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手机上的内容。周昂离低头看着手机，不明所以的表情顿时变成了讶异。半晌后，他不可思议地抬头问林寒：“你……约了后天去看心理医生？”林寒点点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不能忍受你和别人走的太近，正常的交往在我眼里都是无法忍受的，这种状态确实过于病态。我……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总不能一直捆着你不让你去接触朋友。因为这种事再来一次你几天不理我，我是真受不了，太……难受了！”周昂离抬眼看着他，神色复杂轻声喊了一句：“林小凡……”林寒接着说：“所以，我决定了。我听你的话，去看心理医生，我想把这种病态的控制欲改掉，让你轻轻松松地待在我身边。师傅……我真的在改了，这次，你就，就原谅我好吗？跟我……回家吧，我是真的，真的很想你……”

周昂离的心情一下子变得五味杂陈。这小子太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儿，每次都准确无误地朝着那个地方戳。直戳得周昂离再也无法对林寒说半个不字。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矛盾的人，时而可怜时而可恨。跟他爹精神分裂似的。林寒犹豫了一瞬，再次旁若无人的抓住了周昂离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周昂离这次没有甩开。神色复杂的盯着林寒看了几秒。片刻后，周昂离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另一只手无奈地勾了勾林寒的鼻尖，说了一个“好”。林寒差点喜极而泣，只想当场抱住周昂离，好好的亲吻一番，但……这是在大街上，十字路口，林寒还没疯到忘乎所以。最终还是克制住了。他高兴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抓着周昂离的那只手克制不住似的直发抖。眼底竟像抹过一层水雾，被街灯一打，星星点点闪烁着发亮。周昂离看着这人兴奋的表情，既觉好笑又觉夸张。对一个人的感情能直白浓烈到如此地步，也只有林寒了。周昂离反手握住林寒，勾了勾嘴角说：“后天去看心理医生，我陪着你。现在……我们回家……”

……
一回到家，门刚关上，林寒就急不可耐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周昂离，忍耐了一路，再也忍不住了。这人又回来了，回到他的怀抱了，原谅他了。林寒满心满腹的爱意憋得无处释放，只能压着周昂离做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边做边在周昂离耳边不停地嗫嚅：“乖，别离开我，我爱你爱得要疯掉了，你绝对不能离开我……”数不清多少次，林寒仍不满足，心想这就这么“艹”到天崩地裂，末日来临，就此死了算了……

……
一下子折腾到凌晨三点，林寒才把人放开。又累又困，两人和衣睡了过去。以至于，第二天两人到市局上班的时候，老贺和小李盯着周昂离的熊猫眼，和他扶着腰走路一瘸一拐的姿势探究了半晌。“周队？你这……昨晚干啥去了？腰咋了？”小李心思还算单纯，污的不彻底，还以为周昂离干什么体力活累着了。周昂离先是瞪了一眼林寒，而后打哈哈：“马桶，家里马桶坏了，那水堵得，漫了一屋子，我收拾了半宿，不小心把腰给闪了……”林寒在一旁坏笑着看他。老贺是过来人，装了一脑袋花红柳绿的脑浆。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表情猥琐地调侃道：“周队，啧啧，真没想到家里的那位，这么野，你这都负伤下战场了。啧啧……”边说边很懂似的摇摇头。周昂离一点没觉得不好意思，骂了句：“说的什么屁话，滚丫……”老贺：嘿嘿嘿。刚咂摸出别样味道的小李：嘿嘿嘿。

林寒也不知道是昨晚太满足了，还是周昂离回到他身边太高兴了，还是怎么着。这会儿看着那三人有说有笑，插科打诨的样子，心里竟没那么难以忍受。早上出门的时候，周昂离扶着腰，走路双腿打颤，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林寒看着看着，心底那长久被压抑的黑色和阴暗，竟神奇的慢慢消失了。满足，太满足，满足到什么都可以不再计较。

……
案子有了新的进展，老贺把这几日查到的关于白颉利和赵华胜背后财团支持情况做了汇报。不出意外，白颉利一直是其叔叔皇甫瑾良在提供资金，拉票竞选。赵华胜的背后是鸿安集团，也就是爱巢家政和志威安保的母公司。鸿安集团子公司遍布全国各大城市，海外还有分公司，是一家综合实力非常雄厚的上市企业。由于牵扯到这次黑社会性质组织和恶势力犯罪，股价连续几日跌停，被证监强行控制。几个高层也被陆续带走深入调查。老贺和小李还查到，当年白颉利背后除了皇甫瑾良，还有另外一支身份不明的势力在支持。这股势力水有多深暂时还未查清，但其中一家企业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这家企业的创始人是一对夫妻，姓林。林氏夫妇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白颉利的竞选，出了不少资金。“哦，对了。”老贺说道：“这林氏夫妇就是咱们之前调查的，那对十年前死于人为制造车祸中的那对夫妇。”老贺和小李调来市局的时间不长，林寒的身份他们并不知情，也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林氏夫妇就是林寒的养父母。周昂离听到这儿，顿了顿，下意识去看林寒。然而，林寒并未受到影响，表情没有任何波动，他平静地问老贺：“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支持白颉利？他们和皇甫瑾良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