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疯太子血洗迎亲路

那些奏折上所写的，其实半点不假，甚至可以说十分贴切地描绘了事发现场的混乱与太子行径的离谱。然而，一个真正品性高洁之人，又怎可能在权力漩涡中稳稳当当坐稳东宫这许多年？太子宁㳐临呈上了一封婚书，上面清晰地写着“宁㳐临”与“贺芸”两个名字。

“请父皇明鉴，那日儿臣受奸人所害，流落闽县，是被贺芸所收留。儿臣和她日久生情，早已互许终身。”宁㳐临身穿朝服，气质清冷端华，语气平静而坦然地扭曲着事实。“当日为了安全考虑，不得已使用了母姓，但是婚书上的名字都是儿臣和贺芸亲笔所写，父皇大可派人去闽县查探。”

宁㳐临身后，荣王嗤笑一声，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他轻掸了掸朝服，心中暗道：日久生情？互许终身？这两个词，与太子二字，根本就没有半分关联！龙椅上的皇帝，一双威严的凤眼冷冷地扫过宁㳐临：“太子，这件事就此作罢，你自个儿看着办，要有分寸。”宁㳐临倏然抬眸，两道同样冷冽森寒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荣王以及在场的朝臣们都难以置信，皇帝好不容易抓住了太子一个把柄，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心中明白，所谓的父子之情，那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碧院中，贺芸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仅仅是一间寝殿，便已极尽奢华，明珠点缀其间，更不用说那些一看就价值连城的摆件了。她刚坐起身，睡在床边脚踏处的宫女便立刻醒了过来：“姑娘醒了。”这位宫女看起来精神极佳，想来是一直强打着精神，不敢真正睡过去。

不一会儿，几位嬷嬷和宫女端着洗漱用具，毕恭毕敬地伺候着贺芸洗漱，并为她换上了一身新的衣裳。贺芸此时已经清醒了许多。前些日子，她确实是太过冲动了。宁㳐临是太子，是封建皇权下的太子，她不能再继续闹下去，否则，可能连小命都不保了。她只能顺着这个“狗男人”的意思来！而且，她总得打听一下樊垣的情况怎么样。

“我想见见太子殿下。”贺芸小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吕嬷嬷听后，赶忙回道：“太子殿下应当马上就下早朝了。等会儿老奴就去和关公公禀告一声。”“好的，谢过嬷嬷。”“当不得！当不得！”吕嬷嬷连忙行礼，她觉得这位贺姑娘倒是不哭不闹，看起来甚是惹人怜惜。

贺芸此刻正端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一件流彩兰花的云锦宫装，头上戴着白玉金步摇，与她以往简单朴素的装扮截然不同。她本就长相明媚，此刻更是美得带着几分攻击性。宁㳐临觉得这身装扮衬她极好，他认为，她只有与他在一起，才能得到更好的。

贺芸看见他走进来，起身行了一个礼：“民妇参见太子殿下！”她的礼数依旧不对，但宁㳐临并不在意，他只是纠正道：“你应该自称‘臣妾’。”民妇？又是谁的妇？她现在，是他的。

“民妇想和太子殿下谈一谈。”贺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姝丽的小脸低垂着，不敢看他。还“民妇”？能怎么样呢？！宁㳐临的手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她的脸便被抬了起来。他淡声重复了一遍：“你应该自称‘臣妾’。”他的气势无疑是骇人的，贺芸在遇到宁㳐临之前，从未想过一个人仅凭着气势就能带来如此强大的压迫感，她的脊背不禁泛起寒意。

就知道吓唬人！贺芸觉得那捏着她下巴的手，和宁㳐临这个人一样冰冷。她的一只手搭在了宁㳐临的手腕处，这个动作带着几分恳求：“臣妾想同太子殿下谈一谈。”

“你该乖些的。”宁㳐临松开了手，随后坐在了首位：“说吧。”贺芸坐在了他的旁边，她努力组织着语言，企图让自己的陈述更加条理清晰。“当初是李小淑救了太子殿下，甚至最初的房钱都是李小淑垫付的，民……臣妾和殿下您的关系，充其量就是租客与房主。”她回想起那时，自己不过是个看热闹的，她看出了李小淑对宁㳐临暗生情愫，甚至觉得他们二人之间即将上演一出“救赎虐文”的爱情故事。“后来有人来刺杀太子殿下，我们就一起逃亡，关系也变成了共患难的友人。”她当时最主要的顾虑是，如果他死了，她一个人也活不了多久。“主要是怕他死了，她一个人也活不了多久。”贺芸一鼓作气，将接下来想说的话都说了出来：“我们之间应当是没有男女之情的。后来您给了我银两，我们之间就应该两清了。您说臣妾哄骗了殿下您，可是臣妾很有自知之明，是万万配不上殿下的，忘不了先夫也不是做假的。”

宁㳐临微掀眼眸，手指轻轻转动着玉扳指：“怎么，那个铁匠就能让你忘了你先夫？”贺芸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像火上浇油一般。这话落在宁㳐临耳中，便是她在说，她不想跟他，却可以嫁给那个铁匠。他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回答孤。”贺芸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又不能告诉他根本没有所谓的先夫，万一他又给她安一个“欺瞒之罪”，她的脑袋还保不保得住？“夫主和夫君是不一样的。臣妾的先夫是个普通的农户，臣妾就只想找一个和他一样的普通人。”她暗自想着，高攀不上你这权势赫赫的太子爷！

宁㳐临将一张文书放在了桌上，嗓音平和：“可孤和你早就在闽县就成婚了。”哪有这回事？贺芸急忙拿过文书，上面确实是她的字迹。她抿了抿唇，她十分确定自己并没有签过这份文书。这是伪造的！“孤就是你的夫君，上面可是你亲手签下的，哪能不算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