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昔日故人，暗藏心机？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黄色宫女服的宫女从宫内出来，是个气度不凡的，发髻上簪的银簪子也不是一般的宫女配簪的。宫女和那侍卫说了几句话，那端着的侍卫就点头哈腰地奉上了笑：“桃姑姑，这就放行。”说罢便打开了侧门，小桃子缓缓走至李小淑的身前，微微屈膝：“白夫人和奴婢走吧，您的丫鬟就在宫外头候着，会有人带她去休息的。”那个丫鬟还没有资格入宫，李小淑自然点头应好。

李小淑跟着小桃子从侧门入了皇宫，再往东边的宫道走去。皇宫红墙黄瓦，到处都彰显着皇家的威严尊重，来来往往的宫人中，有些人看到小桃子也会停下问个安：“桃姑姑安。”李小淑心里了然，这个桃姑姑是个有体面的大宫女，她在无人的时候，给了小桃子一个装满银子的荷包。“桃姑姑收着吧。”小桃子平日里收的也不少，这回也笑纳了，心情颇好的提点了她几句：“今儿太子妃身子有些乏累，您也不要仗着以往和太子妃是旧交就多加叨扰。”接着，小桃子用稀奇的眼光瞧着李小淑：“太子妃向来不见外妇，您是头一个，可见这旧交在太子妃心里头是有几分分量的。”

早上拜帖入了碧院时，小桃子以为太子妃会和以往一样，叫拒了，可太子妃静默了会儿便问：“这白夫人可是闽县的李氏？”吕嬷嬷答：“回太子妃，是的。”她听见太子妃好似叹了一口气：“见吧，是一个许久不见的故人。”李小淑笑得腼腆，可眼里有些晦涩：“太子妃念旧情，我同太子妃一同住过几年。”小桃子只赞叹了一声李小淑是个有大造化的，便接着在前头带路了。到了东宫的地界，又走了好一晌才走到一个华美的宫殿，殿前挂着“碧院”两字。进了碧院，视线又陡然开阔了起来，里面有好几处金碧辉煌的院落，东侧殿和西侧殿都比得上别处的正殿了，可这一整个碧院也仅仅是住了一个太子妃罢了。

小桃子带着李小淑到了正殿，吕嬷嬷刚好从里头出来，一双锐利的眼将李小淑给扫了一遍，几乎叫她出了冷汗：“白夫人安，太子妃在里头。”“嬷嬷安。”李小淑身为三品命妇却向一个嬷嬷问了安，可是宫里贴身伺候的嬷嬷总归是不一样的，有的是大体面。小桃子打起了门口厚帘，带李小淑去了暖阁，又打起了珠帘，进去后跪下行礼：“太子妃，人带到了。”李小淑也规规矩矩地跪下行大礼，声音谦卑：“臣妇参见太子妃。”

贺芸坐在榻上，腰后枕着软枕，她睨着跪在地上的李小淑，心里有着难言的感慨，她淡声说道：“起吧，白夫人。”小梨子搬来一个绣墩，李小淑起身后就坐在绣墩上，她现在才敢抬头瞧贺芸。这么一瞧，呼吸停了一瞬，手中的帕子也捏紧了，她向来知道贺芸有一副旁人难以匹及的容貌，今朝再见却比以往华贵得难以接近。浓密的乌发被梳成惊鸿髻，精美的红宝石发钗簪在其间，往下缀着流苏，那层层叠叠的华美衣裳上压着八宝璎珞。可那张脸才是真正的令人叫绝，艳若牡丹初绽，压得百花无色。

贺芸懒散地把玩着手中的玉扇，用极品的好玉雕做扇骨，虽然天冷了也用不上扇子，可是这种玉扇本就是用来赏玩的，哪可能真的拿来扇风。她轻飘飘地瞥了李小淑一眼，“物是人非，本宫倒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了。”李小淑讪笑了一下，双手交叠在膝上，奉上笑：“臣妇这回来，只想来看看您，在这云城里，臣妇也只认的太子妃您。”的确物是人非，当初嘴硬心善的贺老板也变成了如今眼前尊华漠然的太子妃。贺芸笑着用玉扇指了李小淑，“你不实诚。”她了解李小淑，这回来定是有事相求。“此番前来也确有一事。”李小淑温声笑笑，好似羞涩地说道：“臣妇和家夫要重办大婚。”“想着在这云城只有太子妃您和臣妇是旧识，就想着过来讨一份恩典。”她把自己的姿态摆到尘埃里，谦卑、柔顺，“不求您能亲自来臣妇大婚，差使宫人过来道声贺臣妇都是欢喜的。”

贺芸微伸出手，用玉扇将李小淑微垂着的脸抬起，她嗓音不紧不慢，“你是要用自己的大婚给你夫君作筏子呀。”贺芸在东宫这些天，也懂得了很多朝堂上的事，白回显一介寒门在都是世家的云城定是如履薄冰，如果在大婚时她亲自送上祝贺，那便是一个信号，一个依靠，别人也不敢再多轻视白回显了。李小淑睫毛颤抖着，感受着玉扇的冰冷，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唾沫，整个人也紧张了起来，贺芸自己没有什么觉察，可是她的威压一日重过一日，李小淑难免心中惶惶。“臣妇和夫君本为一体，哪有作筏子一说。”李小淑战战兢兢地回答。贺芸哼笑了一下，压低了眉眼，收回了玉扇，她漫不经心地问：“那白回显的原配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