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旧事重提，太子宠妻

暖阁内香炉里缓缓烧着淡雅的香，小梨子去拨弄了一下，让其更好地燃烧。李小淑面色依旧柔和，也做到了面不改色：“夏姐姐身子不好，需要静养。”“哦。”贺芸被宁㳐临昨夜折腾得有些乏力，她略带疲倦地揉了揉脑袋，“李小淑，你们的家事本宫不欲掺和，但是你得记住，贬妻为妾乃是大罪。”她可不想做那助纣为虐的，帮一个后来的平妻将原本就可怜的发妻搞得更加凄惨，这实在是不应该。“这已经是类似劝诫了。”李小淑忙自证清白：“不敢不敢，夏姐姐依旧为妻，臣妇只是平妻罢了！”

贺芸想休息了，她一直有午间小憩的习惯，伸了伸手，小桃子跪在榻边接过玉扇递给另一个宫女收好，然后再小心地褪去护甲套。“你们的大婚，本宫知晓了，李小淑你走吧。”贺芸的声音平淡漠然。她倦怠地靠在榻上，芙蓉面上是一派的清冷。李小淑的话错漏百出，哪有平妻承了诰命，而发妻却不为人知的？更遑论那可笑的大婚，怕是大婚过后，云城的所有人都只知道白夫人是李小淑了。贺芸只说知晓了，却没有应下什么，李小淑有些急了，张口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贺芸给冷冷打断了。“本宫对你已算是足够良善，你可还记得那封被你糊弄签下的转让文书，那应该也成了你夫君登高梯的一部分。”“人莫要贪心，也别总把别人当做个傻的，这个世上难不成就你一个聪明人了？！”贺芸的声音冷冽，手扶在榻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贺芸向来是个聪慧之人，不过当时被夺到东宫心绪不宁，日头一久，她自然而然就想明白了，那封她所谓亲笔签下的婚书到底是怎么来的。“嘣！”李小淑骇得跪在了地上不敢言语。贺芸摆了摆手，“走吧。”李小淑正要走时，外头传来奴才的叩拜声：“参见太子殿下！”宁㳐临一身墨染色衣袍，渊渟岳峙，神姿高彻。“参见太子殿下！”李小淑和宫人们一同跪下行礼。

李小淑时隔多月再见宁㳐临，心里只有畏惧和恐慌，白回显已经在她面前不止一次地说过太子的恐怖之处。是个寡情薄凉、狠戾阴鸷之人，面上的清冷华美通通都是伪装罢了。恶鬼不披着人皮，怎么行走人间。贺芸瞧见他也不行礼，只扭过了头，她昨晚当真是遭了大罪，本都安详睡了，可偏生又被他揽在怀里闹了一次。半夜重新叫了一次水，宫女进殿的时候她都羞得慌。宁㳐临好似没瞧见李小淑一般，径直走到了贺芸的榻前。他微抚着贺芸的脊背，声音清润，“昨夜是孤过了，不气，瞧孤一眼可好。”贺芸的几缕发落在了宁㳐临宽大的袖袍上，李小淑瞧着这一幕，宁㳐临高挺的身量好似将贺芸严丝合缝地嵌在了怀里。

贺芸难得地起了性子，就不转头看他，好不容易有一次正当理由甩个脸色给他看，自然是好好利用，不然每天都那么恭顺，她都憋得慌！宁㳐临微压低了嗓音，声线缱绻，“玥玥，瞧孤一眼。”满宫的宫人们和李小淑都惊了一下，大抵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太子殿下也能这般温柔地唤一个人。贺芸微不可查地僵了僵身子，她这回转头了，抬眸望着宁㳐临，勉强地勾出了一抹浅笑：“殿下竟然还记得昨晚臣妾说的话。”“孤应下的事自然记的。”宁㳐临见贺芸态度软了下来，心里头也添上了几分欢喜。他微微俯身，抬手抚摩着她的脸颊，“怎么了，你的脸色有些苍白。”是底下人伺候的不够用心吗？可他们应该也没那么大的胆子，难不成是李小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惹了她心烦不成？

贺芸心里头说不出什么滋味，一边贪恋着、回味着，一边自省着、唾弃着。她轻摇了摇头，嗓音温婉，轻声诉说着：“只是累着了，想午憩一会。”宁㳐临俯身，抄起她的腿弯，将她给打横抱起，往内殿方向走去，“休息会也好。”从后头看，只能看到太子妃环在太子殿下脖颈上那双纤柔、盈白的柔荑，与套在素腕间的翡翠手镯相互衬托，共同勾织出一副惹眼的画卷。珠帘被放下，太子和太子妃没了身影，李小淑等人才敢起身。小桃子又端起了大宫女的做派，她瞧出太子妃有些不待见李小淑，声音也高傲了起来：“白夫人，和奴婢出宫吧，这宫里不是外头人能久留的地方！”李小淑依旧笑得恭顺，好似没有感到半点难堪：“劳烦桃姑姑带路。”临走前她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金碧辉煌的碧院，她这辈子都好像比不过贺芸这个女人，她哪能不生出嫉妒。贺芸生的那样一张脸，好似老天的垂青单单落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多的是位高权重的男子愿意为她折腰，给她尊荣的地位，真像话本子里书生的偏爱，要什么都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