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太子怀柔，往事暗藏

她倒是想不本分安稳，可有贼心没贼胆，一条小命被宁㳐临牢牢攥在手里。“这不怪你。”宁㳐临眼眸幽深，慢条斯理地说道。屋内贺芸泄了气，也不再想争辩些什么。她不再说话，侧倚在矮榻上，手还搭在宁㳐临的掌心。宁㳐临这个人总是如此，喜欢说些似是而非的话，他话说出口，并非是要贺芸明白什么，而是早已经盖棺定论，多么独断的一个人，恣睢的性子几乎不容改变。“还有伤在哪里吗？”宁㳐临问，乌黑的眼眸望着她。先前所说的话语都掀了过去，好似他只是随口一提。“没了。”贺芸冷淡地收回手，她并非泥塑木偶，总归是有几分性子的。她从来都不是温顺之人，脾气也是泼辣的，只不过受制于人，强行摆出了柔和的表面罢了。

倏然，宁㳐临弯腰搂住了贺芸的腰肢和腿弯，然后将她揽抱了起来。他几乎没有用什么力气，贺芸便已然悬在了空中。贺芸惊得用手攥住他紧实的手臂，粉白柔细的手指将玄黑衣袖揉出了褶皱。这是要做什么？！宁㳐临一言不发地将贺芸抱进寝殿的床榻上放下。贺芸几乎一下子就想到了床榻上的风月之事，急急忙忙地往里退去。这个人怎么这样？青天白日地不要脸皮！细长秀美的柳叶眼瞪得圆溜，她脸上氤氲着红晕，很容易就能看出她面上的愠色，可宁㳐临却觉得这副模样很惹人心怜。心怜和毁坏欲往往是同时出现的，因为想毁坏，所以才会心怜。

“想什么？”宁㳐临浅笑了一下，锐利的眉眼缓和下来，凸显了他那副好皮相。可贺芸从第一眼见到宁㳐临时就明白，他是一个心脏流毒的坏坯子，谁真正相信了他矜贵俊雅的表面，那就离五脏六腑溃烂而死不远了。贺芸不回答，垂下眼睑，盯着床被上繁复的花纹，心里头还憋着一口消散不去的怨怼。宁㳐临也没再追问，他玉白修长的手指挑开贺芸腰间的嫩青色系带，动作很轻，很缓，先将手指勾进去，然后往外拉散。贺芸蓦地用手撑着床榻，想要挣扎，可一只有力的手早已预料一般地按在她腰背中间，缓缓下压，她就轻而易举地被压制住，任着衣裙散开。“孤还没如此的贪色。”宁㳐临眸色黑沉，手上的动作丝毫未变，“孤只是查一查你身上还有伤吗。”他说的冠冕堂皇，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太过狎昵。贺芸自知反抗不了，也就趴着任他作为。他的手指很冷，贺芸时不时地打颤，最终冰冷停在了她的腰间。“倒像是掐出来的。”宁㳐临嗓音平静得不像话。手就停在了那处，没有再动，然后握着她的腰，“说些话吧，莫要再使性子。”

贺芸背对着宁㳐临，瞧不清他的脸色，她秀美的肩胛骨微微颤抖，像是一只逃脱不得的振翅蝴蝶。“你可怜可怜我吧。”贺芸半晌才吐出这一句话，声线颤巍，“你总是如此可怕，我永远也揣摩不了你的心思。”宁㳐临怔了须臾，将她调转了身子，发现她哭了，眼泪顺着往下流，滴落在锦被上。她姝色的小脸哭得粉和白都搅乱了，她总是有办法让人怜惜她，纵容她，这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宁㳐临用被衾将她身子给盖住，稍稍压了些声，“你不需要揣摩，只需要听话。”揣摩他心思的人很多，并不差贺芸一个，她只需要乖顺就好。

贺芸难得主动地伸手环着宁㳐临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胸膛，还在一抽一抽地哭着，带着身子都有些微颤。“怎么才算听话？”她语气不满地反问，可是又带着抽泣，让人不忍。“你说以后不能独自去马场，要等你得闲才行。”“可是你总是那么忙，我难道就在碧院里头闷着吗？出宫也不成，我想回李家村看看，可要你批准的宫牌，你也不允许，都没多少自在。”她微侧过头，又一滴泪落在宁㳐临脖颈上的皮肤，带来一些微不可查的触感。宁㳐临将她的脸抬起，用手指揩去泪水，望着她哭红的眼睛。是真的很没规矩，气糊涂了，总是“你”“我”，也不顾尊卑。他时常在想，是不是他太过纵容了。没有哪一个太子妃嫔会像贺芸一样，如此娇纵得没了分寸。“玥玥，皇宫很大，东宫也很大，比李家村大，比闽县大，你不要总想着出去，只会徒增烦恼。”“你已经是太子妃了，其实已经得到了很多人想得到的自在。”宁㳐临揽着贺芸削瘦的肩，口吻好似劝慰地说道，“如果当初孤让你为妾室，你才是真正的不自在。”他另一只手往下滑，放在她的膝盖上，嗓音清润，“你会每天去向正妃请安，如果遇上要刁难你的，你还得跪着奉茶，她叫你什么时候起，你才能起，这叫规矩体统。”“如果你是最低微的奉仪，甚至只是个通房宫女，任何人都能叫你跪上一跪，你还得带笑奉恩。你稍微出些差池，她们就会罚你，仗刑、鞭刑、掌嘴、禁足，那些看碟下菜的太监宫女更会作践你，叫你食不饱，衣不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