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宫宴风波，太子妃惊艳全场

煌煌宫阙，烛影摇曳，皇宫之中难得弥漫起一股喧嚣的暖意。金碧辉煌的和泰殿内，盏盏宫灯点亮夜色，犹如繁星坠落，为这场盛大的宴席增添了无限光彩。宫人提着灯笼，在宾客前头引路，一派忙碌而有序的景象。

各国使臣的身影陆续出现在殿左侧，为首的便是那平日里以勇武闻名的兰国皇子，只是此刻的他，周身却笼罩着一股病态的苍白，面色怯懦，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神采。他的出现，倒是让不少人暗自窃语，纷纷猜测他身上那挥之不去的伤势，以及这番狼狈模样与他平日里的张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云朝的朝臣们则携着各自的妻子，分列在右侧。白回显赫然也在其中，他身旁坐着一位娇媚的女子，李小淑。白回显压低了嗓音，附耳对李小淑低语，声音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太子妃已然不再理会于你，你于本官而言，也便失去了那份重要的筹码。从今往后，当学乖一些，本官自不会亏待于你，荣华富贵，依旧会有。”

说起来，这夏盛霖身为正妻，却无资格在这等场合穿着诰命夫人的服饰。诰命乃是李小淑所承，也因此，这场宴席上，她才得以身着尊贵的诰命服。夏盛霖对此，却是万般无奈。这诰命本该是她的，却因李小淑曾救过太子，太子对她颇为优待，若不予这诰命，白回显担心太子对自家有所记恨。然而，白回显也正是依靠着李小淑，才得以攀附上太子这棵似乎永不会倾倒的巨树。这桩桩件件，宛如一团乱麻，谁也道不清其中的复杂纠葛。

就在这时，一位内监尖锐的嗓音划破了殿内的喧嚣：“太子殿下，太子妃到！”

一时间，殿内所有的目光如潮水般涌向了殿门口。人们的好奇心被吊到了极致，这太子妃贺氏，自半年前被太子宁㳐临突然册封以来，便一直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鲜少有人能得见真容。当初，此事闹得满朝哗然，无数官员震惊不已。更甚者，有眼线曾亲眼目睹，太子殿下竟是不顾一切，动用官兵，强行将一袭火红嫁衣的贺氏掳入了东宫。至于太子殿下当时在朝堂上呈上的那纸婚书，更是被众人视为荒谬绝伦的戏码，只是碍于太子威严，谁也不敢声张。

自贺氏入东宫以来，便深居简出，几乎不见外人。唯一两次例外，皆是白家妇人。想到此处，有朝臣忍不住将目光悄悄投向白回显，只见他面色依旧平静，只是那份从容之下，却透着一股城府极深的意味，令人难以捉摸。

随着内监的唱报，太子宁㳐临与太子妃贺芸并肩而立，一同出现在了殿门口。两人皆着同色系的华贵冠服，宁㳐临俊逸端庄，贺芸清雅绝丽，站在一起，倒真像是一对璧人，相得益彰。太子殿下看向贺芸的眼神，更是充满了他们从未见过的温和与宠溺，仿佛世间万物，在她面前都失去了棱角，只剩下柔软。这般情景，倒应了那句“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他们二人的座位被安排在上首，仅比龙椅低了一个台阶，可见其尊崇地位。贺芸步履款款，发间精心绾起的发髻上，几支繁复精美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却丝毫不显凌乱。她端庄有礼地落座，面上的表情孤傲而清冷，俨然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早已是一片哀嚎。这该死的宴席，究竟何时才能结束？这些发钗的重量，简直快要压垮她的脖颈。平日里，她只喜欢绾一个简单的发髻，最多不过两支发钗点缀，如今这般，简直是一种折磨。

坐在席间，兰国的皇子忍不住惊叹出声，声音还不小：“这位太子妃，当真是绝世美人！”

这话一出，贺芸不禁抬眸，好奇地望向了发声之处。兰国皇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摆手解释道：“本皇子只是惊叹于太子妃您比朝阳还要炽烈的光彩，并无半点冒犯之意。”他深知大云朝风气较为保守，刚才那番话，实属失礼。

他身后的使臣连忙在他耳边低语，示意他收敛。“二皇子，您可别再盯着大云朝的太子妃看了，您看，太子殿下正看着您呢！”

“啊。”兰国皇子闻言，下意识地转过头去，恰好撞入一双深沉而骇人的眸子。他心中一悸，立刻垂下了头，不敢再有丝毫异动。这位大云朝的太子殿下，果然如同传闻中那般，令人畏惧！

又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靖穆帝与何皇后终于在众人的翘首期盼中缓缓步入宴席。靖穆帝身着龙袍，面容雍容华贵，双目清朗，腕间缠绕着一串捻珠。若非那股深沉的威压，单看他这幅模样，倒真像是一位得道高人。他身后，还跟着四位以上的嫔妃，皆是风华绝代，各具姿色。

随着最受瞩目的两位帝后落座，宴席正式拉开了帷幕。各国使臣纷纷献上各自准备的珍贵礼物，这亦是他们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向大云朝展示其忠诚，彰显附属国的姿态。

兰国皇子被本国使臣推搡着起身，双手恭敬地行礼，高声说道：“兰国愿献上本国最为美艳的女子！”

献上女子，本算不上什么稀奇事，只是通常不会在这种隆重的宴席上公开进行，除非……那名女子本身就极为特殊。贺芸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她挑了挑眉，这倒是有点意思了，莫非是异域美人？

宁㳐临不动声色地在桌下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身体微侧，在她耳边低语：“多半是献舞的。”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了然，仿佛早已看穿一切。贺芸回眸瞥了他一眼，柔声应道：“那臣妾倒是能大饱眼福了。”

宁㳐临闻言，思索片刻，接着说道：“东宫亦养着一批身怀绝技的舞姬，玥玥想看，回去可以随时召她们来跳给你看。”他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些舞姬，几乎都是各地官员进献上来的，孤从未碰过她们。”

这句话，于宁㳐临而言，其实并无实际意义。毕竟，他想做什么，无人能约束。但他就是下意识地想告诉贺芸，即便贺芸可能根本不在意。他低垂着眼眸，空闲的另一只手摩挲着精美的酒杯，神情宛如被一场冗长的梦魇缠绕，如今才终于从沉睡中惊醒。他需要好好梳理一番，梳理清楚他对贺芸的心思，究竟已经深重到何种无可挽回的地步。理智如同一根冰冷的鞭子，在他耳边抽打，警告他必须清醒过来，不能再沉溺于这不知深浅的儿女情长之中，否则，只会是溺毙的下场。

“殿下，”贺芸轻轻动了动被宁㳐临裹挟在手中的手指，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心神一动，她看向宁㳐临左侧案台上摆放的一碟精致糕点，说道：“臣妾想尝尝您左侧的那碟糕点。”那糕点模样实在讨喜，她忍不住想知道味道如何。

“好。”宁㳐临应声，抬手便将那碟糕点递到了贺芸的面前。

那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弦上骤然绷断。他反复告诫自己，不过是占有欲在作祟，可是在贺芸这句轻飘飘、再寻常不过的话语中，他的理智瞬间决堤。